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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中国的日常生活》(八) [1975年03月]

  

  《人民中国的日常生活》(八)
  
  作者:美国阿瑟·高尔斯顿
  
  对一个西方人来说,特别当你对中国语言一窍不通时,评价中国人的娱乐及精神生活是很困难的。我们看见了一些舞台,据说在这里上演当地的曲艺和话剧,或由流动放映队放映电影。体育运动和体操在全国广泛地开展,也是作为一项娱乐消遣。文学受到严格控制,扩音器时时刻刻广播新闻和音乐,绝少提供外部世界的知识。可是中国农民,至少在马陆公社的农民,似乎不因这些缺点而感到苦恼。他们正全神贯注于欣赏他们所取得的繁荣。
  
  由于有了组织和有效的多种经营方式,每个农民都能参与这种美好的生活。他有权选举官员,帮助制订工作计划,在给他们自己或家庭的直接分配中看到收获的成果。因此,很容易了解农民对新的社会组织和文化革命中产生的新事物的热情。在旧中国的制度下,一切土地和产品都归属于地主,农民家庭谈不上医疗和教育,个人尊严受到摧残。他们对这种旧制度仍然记忆犹新。农民们今天充分认识到他们所取得的飞跃发展,他们有理由感到骄傲;他们十分有理由相信,他们的物质生活将继续得到改善。
  
  一九七一年某日我在马陆公社所见到及所观察到的,支配着我在新中国进行了解中所得到的其他一切印象。从那天起,更深入地去体验公社生活成为我在中国进一步访问的目标。学究当了农民
  
  一九七二年六月十九日上午九时,戴尔、贝思和我出发到一个公社去住两个星期,并在那里参加劳动。我们都背了一个小包,里面放了一些必要的替换衣服和盥洗用具。对我们说来,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不仅到公社去住几天是我们这次旅行的中心目的,而且我们的主人同意按照我们提出的条件作了特大的让步。他们打破了正常接待规格,让我们作为劳动者,到芦沟桥人民公社的一个生产队去。和我们同行的唯一伴侣是我们的朋友兼翻译李明德。我们对此感到很幸运,因为他既热情又幽默,很容易相处。他总是按常理办事,因之我们的活动很顺利。
  
  我们徒步走到一个无轨电车站,和大家一起排队等车。早上乘客很多,他们都好奇地望着我们。贝思和戴尔都穿着中国式服装。他们穿了有光泽的新布裤子,和直统统的毛式布制服,戴了农民戴的大草帽,这些都是她们前一天晚上在北京百货大楼买的。当时许多顾客看到西方人戴着这样的大草帽都发出了阵阵的笑声。我穿的是劳动布裤子,短袖衬衫,草帽背在背后,帽绳套在脖子上。
  
  我们等了不到三分钟,就来了一辆无轨电车。我们顺序地上了车。车上很挤,可是很奇怪,有的位子空出来了。我们把行李堆得象个小金字塔似的,四个人就坐在行李周围的四个位子上。在乘客的谈话声中,我们开始感到比过去更接近中国人民了。有的人在我们微笑时也报以微笑。
  
  我们这一行程大约有二十公里,是从北京往西南走,路上换了两次车。每次换车,情况都是一样的。我们感到惊奇,有的注视着我们,有的向我们微笑,有的对我们很客气,给我们让坐。当我们上了第三辆车时,已经进入了北京的平坦的郊区,车上的乘客也少多了。这时我们可以较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景色。路上自行车络绎不绝,人们一本正经地、从容不迫地蹬着车,静悄悄地来来往往,只有偶尔听到几辆小汽车、卡车或公共汽车发出的喇叭声和引擎声。公路伸向远方,路的两旁都种了树。这是中国公路的特色。中国人大量植树,改变了农村的外貌。这些成行的杨树和樟树既可以防风,同时在炎热的仲夏也可以遮荫消暑。
  
  汽车忽然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人们告诉我们,到芦沟桥公社,汽车只能到此为止。我们还得走最后一公里。那天又热又闷,我们背着行李,又急于想到达目的地,这一段路走起来就觉得更长了。我们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擦汗和换手。虽然我们只提了一个不太重的轻便小包,可是我们的手指都发麻了。这时我们是沿着菜地走,地里种的主要是西红柿、茄子、黄瓜和扁豆。我们看见了远处的玉米地。后来我们听说这里还种了大量的水稻和麦子。这里的交通来往主要是靠步行。当我们走近一些农民、学生和带了孩子的妈妈时,他们都停下来,看着我们从他们身边走过。他们的目光比城里的人更为坦率、友好。农民的善良的大脸庞上很容易露出微笑。这一定也和我们几个人的怪滑稽的形象有关。毫无疑问,这里从来没有来过象我们这个样子的人。
  
  我们走了约二十多分钟,就看到两个小村子。李是生长在农村的。他有时停下来问路,起先他所得到的答复似乎有点含糊,可是越靠近我们要去的村子时,他得到的答复就越肯定了。不错,我们走的方向是对的。是的,那里的人们已经听说我们要去了,他们在等着我们。(八)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75.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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