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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七十年代》刊登一篇署名文章:《在中国的国际民航机上》 [1975年03月]

  

  香港《七十年代》刊登一篇署名文章:《在中国的国际民航机上》
  
  【本刊讯】香港《七十年代》一九七五年三月号刊登暑名砥石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在中国的国际民航机上》,摘要如下:
  
  我们是十二月十八日搭乘中国民航机从巴黎到达北京的。
  
  我想谈谈第一次乘坐中国自己国际航机的感受。我们是在巴黎的候机室里第一眼望见那架波音七○七飞机的。它从外型上就与众不同,首先是机身上用行书写着“中国民航”四个大字,此外除了机号等标志外就没有一个外文字了。机身是白色为主,加上宽阔的天蓝色装饰条纹。四个喷气筒不像一般的留作金属原色,而是喷上了灰绿的保护漆。机尾上以菱形的艺术形式漆绘着五星红旗,加强了向前飞行的视觉形象。
  
  一进入机舱,给人的印象是空气清新。因为飞机是夜晚起飞,而机舱中并没有开足暖气,这一点跟中国国内的居住习惯有关系。我自己倒觉得这样好,总比为了调节暖气造成的浊气而喷洒一些人造的香料味要好闻而且自然些。飞机快飞到预定高度时,机内的暖气就打开了,所以也不会怕冷。
  
  机舱内最突出的就是穿蓝制服打小辫儿的中国服务员,还有就是到处映入眼帘的中文标志。
  
  机内一切说明,包括急救须知,氧气口罩使用说明,都是中文为主,偶而也用英文,帮助国际旅客。这对我们搞翻译这一行的人有很大启发。我们在国外久了,对许多事物的了解都是以所在地的语文来了解的,搞起翻译来,就在文字上望文生义的编造杜撰。譬如说,一些最常见也最常用的字,如厕所门上的Occupied这个字,就很容易的译为“已占用”,这样翻不但不如国内的“有人”(相应地,Vacannt即为“无人”)妥贴,而且反映了一种西方社会的争先思想。翻译工作其实是把两种不同文化中相对应的事物联系和表达的工作,而不是两种文字中巧编花样的工作。其他类似的例子还很多。
  
  飞机起飞后,依例驾驶员都要向旅客们问一个好,然后报告一下飞行路径,飞行高度、速度、天气概况,注意事项等等。但在中国民航上,这一类的工作完全由服务员来担当,而且她们报告的方法也很显示出两种社会制度的不同。在一般西方飞机上,飞机一起飞,飞行员的声音就从话筒里传出来了,开头总是这样的:“女士们,先生们,这儿是你们的上尉机长×××在向你们问好,……”,在结尾时总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请不必犹疑,随时向我们可爱亲切的空中小姐们提出,她们一定会很乐意的给你满足;祝你们旅途愉快,谢谢。”而中国民航上的报告就不同了:“同志们,旅客们,中国民航第×次班机现在已经进入滑行跑道,请大家不要吸烟,系好安全带。这次飞行时间预计是××小时,……飞行途中请注意以下事项:第一,……第二,……。各位如果有什么要求请随时向我们提出来,我们的服务有不周到的地方,请向我们提出批评,帮助我们把工作做得更好。完了。”讲话的时候既没有油腔滑调,故作亲昵,也没有娇滴滴的故作可爱,而是大大方方,实事求是。驾驶员的技术很好,而且完全为旅客的舒适着想。一般西方的远行飞机,常常在起飞时以很大的斜度冲上预定飞行高度,然后开始滑行前进,据说这样做比较省油。但中国民航的飞机起飞后以低斜度进入预定高度,前后约有十来分钟,这样机舱中气压的改变比较逐渐,我们的耳朵几乎完全没有感到压力的变化。但是服务员还是给每人送来糖果,实在很周到。
  
  讲到中国民航的服务员,真可以亲切大方四个字来形容。上下机的时候她们也站在机门口迎送,那是为了给你找好座位和帮助你安全下机,而不是作那不由衷的微笑和“谢谢你搭乘××航机,欢迎你下次还跟我们一起。”之类的广告。
  
  除了服务员之外,机上其他旅客听说我是归国渡假的华侨,都自动的跟我聊,谈国内的政策,谈新建设,也谈到中国仍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一切都是刚走上轨道,距离理想还远,大家都在努力,等等。所有这些都让一个正在回乡途中的游子觉得温暖;也觉得祖国包容之大。当飞机越过帕米尔高原进入国境,飞行在神驰已久的天山山脉上空时,俯瞰着祖国的大地,我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了。
  
  自从二十五年前随父母到台湾去,回到完全属于中国人民的祖国,这是头一次,而进入中国的领土应该从在巴黎踏入中国民航的飞机时为开始。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开始。我真诚地祝愿中国民航的国际航线能普遍打开,给各地华侨和世界人民一个比较,让大家知道好的民航业务是怎么样办的。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75.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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