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自莫斯科报道:《莫斯科怎样看待中美关系解冻》
[1972年03月]
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自莫斯科报道:《莫斯科怎样看待中美关系解冻》
【本刊讯】英国《泰晤士报》三月二十二日刊登戴维·博纳维亚从莫斯科发回的一篇文章,标题是《在(尼克松访问)北京之后:莫斯科是怎样看待中美关系解冻的;争取立足点》,摘要如下:
苏联对尼克松总统访问北京的评论继续强调这一事态发展的最险恶的方面是尼克松同周恩来举行的会谈保密。
勃列日涅夫昨天在克里姆林宫的苏联工会代表大会上表示,俄国将等着瞧而不急于作结论。
看来使俄国人最苦恼的是不能制订正式的计划来对付远东和太平洋的新形势,甚至进行宣传运动的方法都充满了陷阱:由于斥责中国人在美国飞机继续轰炸越南的时候接待尼克松总统,俄国人使自己在尼克松五月到莫斯科的时候很容易遭到同样的指控。
从苏联的观点看来,麻烦的是,亚洲太平洋地区是目前国际事务看来正在发生最有意味的变化的地区,与此同时,这却是他们势力最小的地区。
俄国在远东实际上只有两个可以施加压力的地点:北越和北朝鲜。它可以无限期地同这两个小国玩弄讨好的把戏,但是这除了刺激中国以外,就很难起到更大的作用。事实是,除非在远东的均势中发生军事上的和领土上的变化,否则,从长远说,俄国永远不能希望在朝鲜和越南取代中国的势力。
毫无疑问,孟加拉国的建立,从短期来说,是苏联外交的一个引人注目的成就,虽然它包含着许多可能的危险。例如,这个新国家可能成为苏联和印度利益相互冲突的一个地区。或者,它可能导致一场新的、把中国和巴基斯坦都卷进去的尖锐对抗。似乎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俄国可以因一直地越过次大陆进入印度洋而自我庆贺,但是,似乎它不能沿那条路线再继续前进多少了。它可能略为改善了它在缅甸的政治地位。但是,认为苏联的影响在东南亚各地扩展的想法对可以预测的未来来说似乎是没有道理的。
原因是,东南亚的大多数政府是比较稳定的,并且属于资本主义经济体系。
另一方面,俄国认为支持东南亚的支离破碎的革命运动(同葡属非洲和非洲南部的解放运动对比,这些革命运动在苏联报纸上没有什么地位)是没有用的。
自从西哈努克亲王在北京对苏联的政策提出非常厉害的批评以来,甚至连柬埔寨的反政府力量也不再受到俄国的赞扬了。
俄国已抛弃了东南亚的游击运动,一部分是因为这些运动表现出没有什么可能建立政权,一部分是因为它们最容易受中国的影响或控制。
这在东南亚给苏联留下些什么呢?除了同诸如泰国和马来西亚等国家保持有礼貌的疏远关系和对这一地区的几个现政府采取公开敌对的态度之外,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现在已经很清楚,如果美国在东南亚退缩的话,那么那里的政府大部分将采取同北京和解的政策。这件事本身足以排除苏联在目前扩大影响的可能性。
俄国人希望北京发生政变,政变可能使比较亲苏的分子在那里当政而改变整个局势,同时还越过中国的肩头注视着日本。
同日本的关系,如同西德的关系一样,看来在一个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主义堡垒之间是真的有可能建立一种新型的关系的。
俄国人是真的钦佩日本的经济成就的。
莫斯科显然担心日本、美国和中国可能结成一个紧密的联盟,这个联盟将统治整个亚洲,并使中国能够成为军事上对苏联提出强有力挑战的国家。
看来俄国人对于如何讨好日本感到难办。和约和领土问题有待解决,日本人显然决心从在这些问题上的讨价还价中尽力谋取他们的好处。良好的形象
至于同法国和意大利的关系,苏联所感到的困难是,它一方面希望同资本主义国家政府建立良好的关系,另一方面又希望在大的左翼政党的心目中保持良好的形象。想从莫斯科理应非常憎恨的大垄断资本家那里获得投资,越来越使这种搞平衡的做法复杂化了。
这些难办的问题是正当苏联现领导变得年迈的时候出现的。没有什么迹象表明,苏联现领导发明了妥当的办法使自己重新充满活力。在欧洲,这个领导在看到缓和紧张局势对自己的好处时,显示了程度超出人们意料的灵活性。在亚洲,俄国的问题是避开不利的潮流,而不是利用有希望的机会。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艰难的过程,勃列日涅夫先生三年前提出的一种亚洲集体安全的完全不明确的主张,不是应付如此复杂局面的一项合适的政策。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72.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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