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世界报》文章:《一九七二年的国际关系如何?》
[1972年01月]
法《世界报》文章:《一九七二年的国际关系如何?》
【本刊讯】法《世界报》一月十三日发表米歇尔·塔屠的一篇文章,题为
《仍然致力于意识形态的一九七二年的国际关系如何?》,摘要如下:
由于听到对一九七一年国际舞台上发生的变化(中国进入联合国、印巴战争、英国参加共同市场、货币危机、柏林协定,等等)的重大意义的评论,广大公众可能倾向于认为,一九七二年将是平庸的一年、“连续”的一年,更简单地说是对这些事情进行“消化”的一年。事实上,难以置信的事情总是在事前,而不是在事后。因此,刚开始的这一年可能发生很多预想不到的事情。即使大家多少都认为出现了(并不一定是成熟的考虑)力量重新分配的重大倾向,但是对这些倾向对世界和平的影响的估价,意见却很不一致。
然而,一些事件已经是肯定的了。首先是美国的总统选举,美国总统选举势必会对许多国际问题产生影响。目前来看,尼克松重新当选这种假设是最可能实现的。但是,特别是根据美国的经济形势——这对选民来说是比对外政策可能取得的成就更为重要的因素——来看,从现在到十一月事态还可能发生变化,不管结果如何,刚开始的这一年无疑比一九七一年更是“尼克松年”。总统去北京和莫斯科的两次旅行仍将载入史册,如果从今年起他将有一个继承者,那么这位继承者是不可能消除这两次旅行的影响的。
自宣布访问中国以来,在这方面已经产生了影响。值得重视的是这两个以前敌对的大国在接近和开始接触。到目前为止,总的情况并不是仅仅对世界和平有利。由此得到的结果主要是:
——中苏紧张局势再次出现:中美接近所产生的“客观”结果是,人民中国进入联合国(尽管美国驻联合国代表布什做了一切努力),同时使苏联外交遇到十分严重的麻烦。事实上,读到中国发表反对“社会帝国主义”的社论,这是一回事;而听到那些在安理会拥有否决权的人在曼哈顿摩天大楼就一切可能的问题每天进行同样指责,则是另一回事。然而,很快就看到,两个共产党大国的代表根据他们相互敌对的几乎是独有的准则确定了他们的态度。一项与苏联关于召开世界裁军会议的计划一样的提案,在中国人的要求下至少要被‘“埋没”到明年。
克里姆林宫的领导人能轻易地经受住反对他们行动的这种有计划的游击战吗?苏联报纸强烈的反应、苏联最近的“解释运动”、莫斯科今天在同中国的边境上驻有比在整个东欧还多的师这一事实,所有这些都令人怀疑,中苏边界今年是否像一九六九年那样将成为全球的“炽热点”。同时,苏联为了更加全面地包围中国(孟加拉国的独立使这种包围圈已经完整)而努力同日本接近,这是自然的。
——苏联重新“积极活动”是中美接近的另外一个后果。对于莫斯科对印度一巴基斯坦冲突的态度、新德里通过一九七一年八月八日的苏印条约“重新站队”,都己作了足够的描述和评论。大家都急于结束这场战争,因此,苏联人使其胜利适可而止是明智的,但“消化”并未结束,积极的活动可能改变一九七二年的阵营:美国正在加强它在印度洋的影响。美国对巴林群岛也产生了新兴趣。同时,越南也似乎注定要变成苏联这种积极活动的场所之一。
一九七二年终将看到美国的兵员减少到五万人的一支“留守部队”,而在美国,这还是一个选举年:如果根据一九六八年的先例看,那么,在印度支那还可能是“炽热”的一年。
美国仍将是“大三角”里唯一将同其他两个改善关系的大国。访问北京的成果肯定不会很大,但也不能否定。正如基辛格所说的,这仅是华盛顿和北京之间的一个“开端”,开始对话总比结束对话容易。如果象总统顾问所说的那样,美国的立场确实是认为通过北京和台北之间的直接讨论,冲突“终会”解决,那末,甚至福摩萨问题也不会是个克服不了的障碍。
在莫斯科,事情是不会过于不顺利。尼克松通过同北京勾搭,至少赢得了对其苏联伙伴的更大的行动自由,但也正是要同它进行最具体的谈判,是否如我们的同行夏默尔·罗贝尔所说的那样,由于美国总统希望仅在他访问北京之后,维也纳谈判便可成功,因而使这种限制战略核武器的谈判最近遇到了困难呢?象去年五月份宣布的那样,反正达成一项既限制反导弹系统又限制两大国洲陈导弹数量的协议已为时不远,尼克松总统在五月间可能在莫渐科签署这一协议。
苏联和美国像过去一样在近东仍将是伙伴和对手,然而前景却不象一个月以前那样暗淡。萨达特总统艰难地但却是勇敢地放弃了他自己为获得一种解决而确定的期限,这证明了在一些超级大国支持下两个阵营都参加了的超军备竞赛的必然结果,恢复敌对行动对大家都是极其危险的。俄国人此任何人都更了解这一点,因为新近局势的奇怪现象之一是,人们看到俄国人一方面阻止他们的埃及朋友收复自己的领土,同时却积极鼓励印度占领别国的领土。
在欧洲,除了东欧或西欧的严重危机外,一九七二年将不如前一年那样引人注目:共同体将要首先巩固一九七一年的重大成果,也就是准备让新成员进入,而且在临时解决货币危机后,还要就经济和货币联盟再作一些弥合工作,特别是将在秋天举行的十国最高级会议将不大可能重谈在一九七一年初曾经谈到的那些事情,并且从现在起到美国选举时,重新确定美国和欧洲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不大可能有很多进展。、
在东西方关系方面,人们将看到柏林协议付诸实施,并将批准勃兰特一九七○年同苏联和波兰签订的条约;也可能看到两个德国加入联合国,不过这已经使人产生过许多怀疑了。然而,尽管舒曼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会议上进行了光荣战斗,全欧会议还是被推延了一年。在削减兵员方面,事情同样也不大可能有大的进展,因为苏联人总是这样不怎么急于打开这个极端复杂的案卷。
总之,尽管爱尔兰这个脓疮溃烂了,欧洲仍然应该再次置身于国际冲突之外,因为这些冲突之所以仍将是第三世界的一种不幸的特权,还特别由于,象次大陆十二月份的战争那样,每一次“成功的”战争都会使下一次战争变得更有可能,也因为新的大国的出现又会加剧不稳定。事实上,三角游戏使得像两极世界在欧洲制造的那种划定的势力范围的建立变得不可能了;此外,它还使冲突“非意识形态化”(印巴战争是当代不带任何意识形态背景的少有的战争之一),从而给最不可能得到承认的欲望和最无耻的跷晓板游戏开辟了道路。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72.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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