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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中国十五年(二) [1970年02月]

  

  我在新中国十五年(二)
  
  作者:(英国)洪若诗
  
  一九三二年的伦敦
  
  快到一九三二年年底时,第一次“饥饿进军”从四面八方汇集伦敦,进行抗议,获得了公众支持。一队队满怀愤怒、走得脚痛的失业工人,来自全国各地,尤其是苏格兰、威尔士和英格兰北部的“萧条区域”。我对于在海德公园举行的群众欢迎大会留有深刻的印象,因为那是我第一次亲身经历了无端端而来的警察暴行。政府动员了特别警察接管普通警察的职务,这样,就可以把大量普通警察集中到海德公园。他们未发任何警告,就冲进了和平示威的队伍,骑警策马将人乱踩,穷凶极恶,挥舞警棍。
  
  第二天,星期天,表示同情的伦敦人在特法拉加广场集会,支持失业者,警方又进行攻击,打伤和逮捕了好几百人。
  
  我们这些属于大学社会主义协会的医学学生们,认为“饥饿进军”为我们提供了充分表现我们的政治信念和贡献医学知识的机会。我们设立了急救站,并且组织了分队,到集会点以及“饥饿进军”者居住的小客栈里,医治他们的病症,鼓舞他们的士气。我不敢断定,在这两方面是否真有什么成就。我们的职业技术几乎等于零,因为截至当时,我们只同死尸和试管打过交道。我们连忙学会了一些应付脚的水泡、肿炎和扁平症的办法,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他们最大的麻烦是虱子和痔疮,而且比我们还懂得怎样应付。至于说鼓励他们的士气,他们已经跋涉了几百英里,经过了千辛万苦,那些缺乏坚决意志的人,早已掉队,相反,我们除了受到其他同学的反对之外,还遭遇了更多的问题。我们本来以为,在政治上,我们有的人是深红色,有的人是浅粉红色,可是说实话,我们没有一个人对于整个事件有着清楚的认识。
  
  在失业的矿工、码头工人和钢铁工人面前,我们感到尴尬。我们同他们的语言不同,他们同我们的语言也不同。我们虽然没有帮他们什么忙,我却认为他们帮了我们不少忙。我还记得,在急救站工作完毕之后,回到家里,母亲给了我一碟香喷喷的熏鳟鱼,饮下午茶,我就感觉到非常不调和。几个钟头以前,我们给“饥饿进军”者递过去的只是一碟碟面包和麦芝莲,便自觉颇为神圣。我一想起两者的对比,熏鳟鱼便失掉了原有的芳香,我从而体会到,今后我的政治信念如果有什么意义的话,那么它应该来自了解,而不应来自感情,应该更为深入,应该比当时能够更正确地表达出来,而且我应该找到某种办法,来冲破隔开我与产业工人的壁障。
  
  我的基本医科课程考试及格、转到医院接受临床训练后,不久,我就对于医学学生的生活厌烦起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临床工作缺乏科学,这与前三年的我们课程里的科学性质,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我现在才明白,这种情形的关键在于我们导师的态度和医学教学组织。
  
  (二)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70.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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