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七：《北海的元宵》

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七：《北海的元宵》 [1966年02月]

　　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七：《北海的元宵》
　　
　　那天晚上，中国人民对外文化协会在北海欢宴我们夫妇。在夜幕笼罩下，我们的汽车经过一重重高大门坊，然后在一个院场上停住。我们还得走过一条两边挂着彩灯的小桥，才到达一所宫殿。那时候的情景给我的感觉是：我们的时代返回了几个世纪。
　　
　　我们同盛宴的主人周而复会面，他是中国著名的作家。并且第一次同中国芭蕾舞蹈团团长戴爱莲见面。戴爱莲个子不高，但是很活跃。她是中国最著名的舞蹈家之一，一九三○年曾在伦敦同蓝姆伯特夫人和库特乔丝一起学习舞蹈，并在一九四七年去过美国。除了主持芭蕾舞团以外，她还是中国全国人民代表。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中国的芭蕾舞在政府中有着发言的地位。我并且愉快地碰到芭蕾舞的乐队首席指挥黎国荃，他身材修长，仪表庄重。
　　
　　席上还有一位熟人，中国前驻英国代办宦乡先生，我们数度在英国见过面。坐在斯万森旁边的，有一位中国著名的针灸医生。席上的谈话主要是关于芭蕾舞、艺术和医药，彼此谈笑风生，没有拘束而又兴趣很高，时间于不知不觉中迅速地过去了。
　　
　　宴席的肴馔不下十四道，每道菜都有风雅的名字，例如“珠江夜月”。多数的名菜对我们口味讲来是陌生的，但是每碟菜看起来都十分悦目。第一道上??的是一种甜点，它的外形像一个个小小金字塔（按系清宫名点：栗子面窝窝头——译注），一经尝试，我觉得它带些甜的花生酱味道。周而复告诉我说，这种点心以前是慈禧太后宫中厨房的杰作呢。我看到每件点心的顶端饰以小红旗，不禁指着这些小旗说：“但是不见得那时候有这些小旗吧。”这句打趣的话语，引起大家笑起来。
　　
　　我记得其他的名菜有一道精致的冷盆、醋溜大白菜，两道汤和口蘑等等。中间有一道北京填鸭，伴随它的有黄酱作为调味品。
　　
　　至于酒，有红色的甜酒、橙汁，以及同伏特加一样的茅台，后者是一种烈酒。最后，一粒粒粉制小圆球带着热汤（系指元宵，即汤团——译注）端上??面，主人告诉我们说，这是应节食品，每年春节的家庭聚餐，例有这道甜点，米粉制的圆球系象征一家团团圆圆。
　　
　　在席上，每个人轮流即席致词敬酒，盼望我们这次访华有助于加强两国之间友谊。宴席上的气氛十分自然，客人们的交谈风趣横溢，这一切都是我没有预先料到的。
　　
　　散席后，大家转移座位，在各人面前小几上吃苹果，喝绿茶，接着走出外面去看灯。那天是元宵节，夜空中闪耀着成千上万盏纸制花灯所发出的光，斯万森和我都被这一个魔术般情景吸引住了。这些灯挂在结冰的湖面对岸的长廊上，挂在北海的十几道小桥石栏上（冰上在白天还开放作为溜冰场）。扩音机在播放中国乐曲。虽然在冰冻的气候中，北海到处是人群，人们同时在欣赏一排排摊位上摆出的元宵花灯，它们的形状不一，有鸟灯，有兽灯，肚子里都点着蜡烛。
　　
　　那一晚，我们尽情地领略了中国风光。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66.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