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一:《到北京 放下心》
[1966年01月]
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一:《到北京 放下心》
【本刊讯】英国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于一九六四年三月同她的丈夫斯万森医生来我国访问,同我国演员一起演出《天鹅湖》等舞剧。她在访问结束返英后,写成《从竹幕来》一书,谈她的访华观感。香港《大公报》一月一日起连续译载了这本书的主要部分,本刊转载如下:
飞机到伊尔库茨克后,机上换了一班侍应员,但仍旧是苏联人。莫斯科、北京间班机,每星期对开两次,一架飞机的侍应员是苏联人,另一架是中国人。
我们飞临贝加尔湖区的一大片冰天雪地,接着是蒙古草原上白雪皑皑的山脉和平原。那时候,我的心情是这样地紧张,以致无法入眠。我悬想着未来五星期的日子将是怎么样。同中国舞蹈家搭档不会碰到麻烦吧,向他们授舞不会发生困难吧!我这个西方人心目中的中国人形象,到底有几分是真实呢?同我对舞的中国男演员,将同我如何友好呢?难道中国演员们会像谜一般地难以理解吗?我那时的感觉是:紧张又担心,兴奋中夹杂快乐,心中无数但又保持乐观。
斯万森把我从白日迷梦中叫醒。他说:“停止你的咬笔杆吧(我尝试着动笔写日记),你会错过欣赏大地奇景的机会呢。”于是我们开始张望地面有无万里长城的出现,据说,在月球上也可以望到长城呢;但是这一传说没有被证实,我们在飞机上看不到长城——苏联的侍应员也没有帮助我们欣赏这一奇迹。
在我们乘飞机横越欧洲和苏联途中,望下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雪景。现在,灿烂的阳光出现了,云层已无影踪,白雪在突然之间从我们的视界消失了。我们看到下面一片棕色的平地,细长的河渠把土地分成一块块。我们已经飞到中国境内了。
当我们在北京飞机场上步下飞机的时候,我对北京的第一个印象乃是一片阳光灿烂,令人为之目眩。空气是刺人地冷,但是引起人们清新、干爽的感觉,一如喝香槟时尝到的味道。
有一群人在机坪上冒着砭骨的寒风耐性地等待着。一等到我走到扶梯的最下一阶,马上有个仪表整洁的青年含笑走向前来,他以纯正的英语问道:“你是夫人吗?”在我一点头的瞬间,我们就被满面笑容的一堆人围了起来。
这个青年热烈地同我握手,介绍他自己就是我们的翻译员沈一鸣。
演员们把一束花献给我,另一束给斯万森。那时我真想给斯万森拍一张相片,把他在握住第一个花束时露出的一副惶惑失措的样子保留下来。
北京飞机场是一座庞大而现代化的建筑物,在强烈的阳光照射,它看起来使人眼目眩耀。我们被引进一间光亮的接待室,里面有大玻璃窗和皮沙发椅,大家坐在一起喝茶。经过翻译,我们无需多久就发现大家能够随便交谈。
演员们都渴望谈话、提问题,听取西方世界有关芭蕾舞和医药的消息。
气氛是温暖友好,而又从容不迫。我一直悬挂着的心顿时放下来了。这一回在中国土地上首次同中国人的交谈,使我们夫妇俩迅速地感到轻松和随和。
我原先深恐在同一些人生观可能完全不同于自己的人们一起工作时,会使得心情紧张万分。彼此交谈要用翻译来传达,自然也是一件复杂的事。但是现在周围的人们是以具有同样的兴趣和温文有礼的态度同我们倾谈一切,这使得我感觉到事情毕竟会圆满地进行。从那时起,我就想到中国人是有办法来打动别人的心弦和感情的。这一感觉到后来越发在心中滋长起来了。(待续)
原载《参考消息》,出版日期:1966.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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