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清史 |
农业现代化与美国城市化
董继民
【专题名称】世界史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8年08期
【原文出处】《山东师大学报：社科版》(济南)1998年01期第51～54页
尽管美国东部城市与西部城市发展道路各具特点，但农业现代化的作用对它们的生存和发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笔者认为，农业现代化是美国城市化的基础，没有农业的现代化，便没有美国的城市化。本文旨在研究农业现代化对美国城市化的影响和促进作用。
一
城郊农业促进了美国城市化。城郊农业是美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直接为城市化服务，列宁称之为“市郊经济”（注：《列宁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72页。）。城郊农业起源于美国东北部。18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第一座阿克莱式的工厂在新英格兰建立起来，接着大工厂纷纷建立，从而为城郊农业的产生提供了市场条件（注：[苏]叶菲莫夫：《美国史纲》，三联书店1957年版中译本，第205页。）。19世纪20年代，美国开始了工业革命， 大量工业市镇兴起，为城市服务的城郊农业正式形成。1840年后，城郊农民由谷物发展逐渐转向发展蔬菜、水果和乳畜业，城郊农业开始发展。内战解放了生产力，城郊农业发展进入一个新阶段，并成为农业现代化中一个最活跃的因素。
城郊农业促进了城市化，首先表现在城郊农业经济结构变化迎合了城市的食品结构变化。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城镇居民食品结构不再以谷为主，而需要大量鲜奶和蔬菜。城郊农民便减少谷物生产，扩大乳畜业和蔬菜业生产。1910年新英格兰粮食作物仅占农业总产值的7.6%， 而干草牧草的产值占41.9%，水果等物种作物产值占33.5%。大西洋中部各州，粮食作物产值仅占农业总产值的29.6%，而干草牧草的产值占31.4%，蔬菜产值占31.8%，北部的乳畜业居全国之首。1900年就每个农户的奶牛平均数而言，全国平均数是3.8头，大西洋中部各州6.1头，滨湖区各州4头，中西部各州4.9头（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7页。）。发展乳畜业，需要发展饲料生产。在新英格兰，提供干草牧草的380万英亩土地中，就有330万英亩是播种的牧草；大西洋中部各州提供干草牧草的850万英亩土地中，就有790万英亩是播种的草（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6页。）。尽管如此，东北部发达的乳畜业仍使本地饲料倍感缺乏，于是从外地购进饲料。1909年新英格兰购买饲料费30.3万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也花33.1万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8页。）。
其次，城郊农业为城市化提供了大量农副产品。诸如，肉类、豆制品、瓜果、花卉鱼类等，进一步丰富了城市的生活。城郊农业的优良服务使城市迅速发展，1890年，中部大西洋三州，资本在100 万元以上的企业至少有447个（注：[苏]祖波克：《美国史略》，三联书店1954年版，中译本，第3页。）。而新英格兰被誉为加工工业的摇篮。 而且工业中心还逐渐西移，1850—1900年，向西移动了350英里（注： [苏]祖波克：《美国史略》，三联书店1954年版，中译本，第3 页。）。同时，城市人口日益集中，1910年统计，2500人以上的城市人口总额几乎占全国人口的一半（注：比尔德《美国史》，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中译本，第358页。）。因此，发达的城郊农业大大加快了城市化的进程。
但是，美国城市化的进程不是仅仅依靠城郊农业，而是主要依靠全国农业的现代化，特别是农业的集约化生产。
二
农业生产的集约化，促进了美国城市化。集约化是美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之一。它是在面积比较小的地段上建立生产规模较大的资本主义性质比较多的农户的办法。集约化生产开始于19世纪40年代，内战后得到了长足发展。集约化农业首先产生在美国北部，然后辐射全国。这是因为，北方开发早，内战后垦殖过程已停止，需要在单位面积上下功夫，同时，北方工业比较发达，也促进了北方农业的首先集约化。为了发展农业集约化，美国政府采取了以下措施。
第一，大量使用雇佣劳动力，减少农户平均耕地面积。1910年北部使用雇佣劳动的农户占所有农户的55.1%，而西部是52.5%，南部是36.6%（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1页。）。而且雇佣工人还在不断增加，1900—1910年，职业雇佣工人人数增加了27%，而1899—1909年固定的和临时的雇佣工人人数增加了48%（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1页。）。在大量使用雇佣劳动的同时，农户的耕地面积却在不断减少，1860—1910年，新英格兰农民平均耕地面积由66.5英亩减少到38.4英亩。大西洋中部各州农户平均耕地面积，由70.9英亩减少到62.6英亩（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4页。）。列宁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规律，是生产方式的经常改造和生产规模的无限扩大。”（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5页。）因此，农户平均耕地面积的减少，并不意味着生产规模的缩小，而是生产规模的扩大；也不意味着减轻对雇佣劳动的剥削，而是反映出生产方式的改造。实际上，这种农户的数目及其经济作用比人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在这两个区域里，最小的农户（20英亩以下的农户）的增长超过了中等农户，仅次于大地产，而且这些农户应城市的需要，生产日益专业化，从事乳畜业、蔬菜业、水果业等。它们的农业产值中，粮食仅占8%—30%， 干草牧草占31%—42%，蔬菜水果占31%—33%（注：《列宁全集》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45页。），因而资本主义的性质比较强。
第二，大力进行农业技术改造，发展农业集约化。农业技术改造的过程就是集约化的过程。农业技术改造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重视施肥，增加对土地的投资。一般说来田地耕作得越久，越需施用大量肥料，蔬菜、水果比谷物更需肥料。1909年，购买肥料的农户，新英格兰和大西洋中部各州最多。购买肥料的农户在所有农户中的比例，全国平均数字是28.7%，新英格兰是60.9%，大西洋中部各州57.1%，每个农户所用的平均肥料费，新英格兰82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68美元，全国平均数字63美元。每英亩耕地的平均肥料费新英格兰1.3美元， 大西洋中部各州0.62美元，全国平均数字0.24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9页。）。因此，新英格兰，不仅是一个农户耕地面积最小的区域，而且是使用肥料最多的区域，也是肥料费增长快的区域。1899—1909年，新英格兰每英亩肥料费由0.53美元提高到1.3 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30页。）。在科学育种和疾病防治方面也取得了重大进步。优良品种主要靠引进和国内实验，从而获得优良高产的植物和动物。19世纪末，生物化学领域研究出了结核病及其防治方法，大大减少了病牛的死亡，仅此一项，1890—1914年就为农场主节约了几十亿美元（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96页。）。 大力发展农业机械化，增加对农业现代化的投入。集约化需要农业机械化。北部机械化处于领先地位。就每个农户机械的平均值而言，新英格兰是269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358美元，滨湖区各州239美元，中西部各州332美元，全国平均数字是199美元。就每英亩土地的机械价值而论，新英格兰2.58 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3.88美元，滨湖各州2.28美元，中西部各州1.59美元，全国平均数字1.44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32页。）。因此，北部各州机械化水平最高。
三
农业商品化和专业户促进了城市化。集约化生产的大量农产品需要及时出售，因此集约化生产离不开农业商品化。农业商品化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生产的目的全是为了出售，二是为了达到出售的目的，由生产某一些产品过渡到生产另一些产品。集约化生产就是围绕城市化而不断变换自己的农产品。
内战前，美国用来出售的农产品并不多，1820—1870年美国出售给城市的农产品占农业产量的比例由20%增至40%，如果把农村中非农业人口购买的农产品包括在内，则由25%增至50%—55%（注：郑林庄选编：《美国农业——过去和现在》，农业出版社1980年版，第9 页。）。内战后30年间供应美国消费者的农产品的比例增至82%（注：[美]卡曼、施里特合著：《美国全史》第3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72 年版中译本， 第765页。），这主要因为内战后，美国城市发展快。为了适应城市的需要，农产品种类大大改变，由生产谷物和干草，逐渐过渡到生产蔬菜、水果、乳制品等。特别是乳畜业的发展具有双重意义，一方面表示城市居民生活福利的普遍提高及饮食条件的改善；另一方面表示商业性农业及乳畜业的发展。
美国城市市场的急剧扩大，以致影响到农产品出口相应减少。比如，新鲜牛肉的出口，从1901年的35200万磅减少到1914年的600万磅。黄油与乳酪的出口，从1898年的7900万磅减少到1914年的600万磅。 小麦面粉的出口，从1901年的23500万薄式耳减少到1914年的14600万蒲式耳（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67、175页。）。
农业专业户的发展也促进了城市化。专业户是实行集约化生产的商业性十足的农户，它们是为城市提供大量蔬菜等农副产品的一支生力军。它们还是商业性农业和农业现代化中最活跃的因素。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农户按其主要收入来源可分为14类，如：干草和谷物、混合产品、畜产品、棉花、蔬菜、水果、乳制品、烟草、大米、食糖、花卉、温室产品、芋、咖啡。以上农户都是商业性农户，他们农产品的生产目的都是为了出售。但他们并非都是专业户，按照列宁的思想，只有集约化的全部指标高于全美国水平的商业户才是专业户。因此，美国的商业性农户又可分为专业户和非专业户两类。前4类农户不是专业户， 因为它们集约化的全部指标一一每英亩土地的肥料费、机器价值和牲畜价值接近或低于全国的一般平均数字。而后10类是专业户，因为它们集约化的指标都超过了全国的一般水平。
在非专业户中，情况也不尽相同。干草和谷物、混合新产品两类农户，它们每英亩土地的雇佣劳动费是0.35—0.47美元，最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43美元。每英亩土地的肥料费是0.04—0.08元，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07美元。每英亩的机器和农具价值是0.04—0.94美元，也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90美元。因而它们的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和集约化程度在全国占中等（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3页。）， 并成为当时美国农户中的主要类型。它们占全国农户的23%和18.5%（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2页。）。
与前两类农户相比，畜产品和棉花农户则处于中等水平之下。首先，它们是资本主义性质最小的农户，其雇佣劳动费是0.29和0.30美元，低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43美元。其次，它们的集约化程度也最低，其农具价值和机器价值是0.66美元和0.53美元，比全国平均数字0.90美元也低得多。就畜产品而言，每英亩土地的牲畜数字虽超过了全国的平均数字（4.45比3.66），但它的肥料费最少，农户的平均面积最大（226.9 英亩），耕地所占的比重最小（在226.9英亩中有86.1英亩耕地）， 因此还是一种粗放的畜牧业。至于棉花农户虽然它的肥料费超过了平均数字（0.14比0.07），但其他集约化指标（每英亩土地的牲畜和机器价值）都是最低的（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4页。）。以上4类农户主要分布于西部和南部，西部主要是干草和谷物、 畜产农户，而南部主要是棉花农户。这4类农户占全国全部农户的87.5%，这种情况反映了当时美国大部分地区集约化程度还不高，然而后10类农户却不同。后10类农户都是农业专业户，列宁称之为“特种商业化作物农户”，我认为，这些专业户靠近城市、工业区、火车站及港口等，它们的产品主要为城市化服务。在这10类专业户中，烟草、大米、食糖、花卉、温室产品、芋、咖啡7类农户只占全部农户的2.2%，而占的比较多的则是蔬菜（占2. 7%）、水果（占1.4%）、乳制品（占6.2%）专业户，而这3类专业户与城市化关系最为密切。蔬菜、水果和乳制品3类专业户是专业户中的骨干。它们有以下特点：第一，它们是最小的农户，其耕地是33—63英亩，而非专业户一般多于此。第二，它们是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农户，雇佣劳动费高，（分别为1.62、2.46、0.86美元），高于全国平均数字（0.43美元）1—5倍。第三，它们是集约化程度最高的农户，它们的几个集约化指标都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蔬菜、水果、乳制品专业户之所以具有以上特点，是因为它们的发展道路决不是用扩大原有产品的简单办法，而是紧紧围绕城市化，由原先生产的一般商品，过渡到生产城市急需的农副产品，比如由生产干草和谷物迅速过渡到生产蔬菜等。
城市化又促进了专业户的迅速发展。首先专业户经营的作物面积增长快。1900—1910年，美国各种谷物种植面积增加3.5%，大豆、 豌豆等作物种植面积增加了26.6%，干草和牧草种植面积增加了17.2%，棉花种植面积增加了32%，蔬菜种植面积增加了25.5%，甜菜、甘蔗等作物种植面积增加了62.6%。其次，专业户农产品产量增加快。1900—1910年，各种谷物总产量增加了1.7%，大豆增加了122%，干草和牧草增加了23%，甜菜增加了395.7%，甘蔗增加了48.5%，马铃薯增加了 42.4%，萄萄增加了97.6%，1910年浆果和苹果歉收，同时橙子和柠檬增加了两倍。专业户的经济作用大，充满了生命力。1900年专业户只占全部农户的12.5%，而其土地只占全部土地的8.6%， 但它的经济作用却很大，其产值占全国农业总产值的16%，几乎超过了其土地所占比重的一倍，这就是说专业户的劳动生产率和土地生产率几乎超过平均水平的一倍。专业户的雇佣劳动费用高，占全国总数的26.6%，这个比重要比土地所占比重大两倍多。这就是专业户的资本主义水平大大超过了平均水平。专业户农具和机器的费用在全国总值中所占的比重是20.1%，而在肥料费总数中占的比重是31.7%，因此集约化程度也大大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总之，专业户在全国农业中所起的经济作用，与它们在全部农业中所占的比重比起来，要超过一倍到两倍以上。
然而，专业户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它们常常遇到经济上的困难和经营方法的不足，同时，还常受到资本主义大农户、大地产的严重威胁，但专业户顺应时代的潮流，表现了经济的生命力，不断排挤着非专业户而持续发展。
四
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化。
经济区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化。内战后，由于工业的迅速发展，出现了大量城市，城市对其周围地区产生重大影响，于是城市周围便形成了独特的经济形式（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6页。）。这便是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
经济区以城市为中心，就是说，要根据城市的需要而建立经济区，而不是以地区的利益为重点。城市是地区内外关系的中心点，而这个中心点统率着该地区的经济，乃至日常政治、行政和文化生活。而且，往往一个大城市还是几个经济区的中心（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6页。）。美国学者杰克逊就此写道：“这样的城市比它周围的地区有更多的大量居民。它是带有各种重要的工业和大批发商的独立的经济中心。它又是金融中心，当然也是行政和文化中心”，关于中心城市与周围地区的关系问题，美国国家资源委员会在其报告指出：由经济区建立了一些大城市，经济区为中心城市服务，城市在许多关系中是吸引力的中心（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 莫斯科1959年版，第38—39页。）。当然也有些例外，美国有些大城市的建立，除了受国内影响之外，还受到国际经济因素的影响，比如纽约市（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9页。）。
总之，大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的形成，为城市提供了大量农副产品和工业原料，并为城市工业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这虽然意味着城市对农村的统治与剥削，但客观上也促进了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但是要促进经济区与中心城市的联系，还必须大力发展交通运输业。
大力发展交通运输业，促进了城市化。列宁说：“不应当忘记亚当·斯密早就说过的话：‘日益完善的交通将使一切乡村变成市郊’，现在已属少见的穷乡僻壤，会日益变成稀有的古迹，农民也会愈来愈迅速地变成受商品生产一般规律支配的工业者”（注：《列宁全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59 年版，第273页。）。列宁不仅重点指出发展交通对农村和农民的意义，而且也指出了发展交通对城市化的促进作用。
美国政府十分注意发展交通运输业，如果说殖民地时代以发展土路为主，内战前以发展内陆水运为主， 那么内战后则以发展铁路为主，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发展公路为主，从而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美国公路产业发展很快。早在19世纪50年代，碎石机和蒸汽压路机才开始用来修筑碎石路，而至90年代，由于脚踏车的兴起，促使各州政府拟定了庞大的修筑公路计划。到1914年美国东部，特别是濒临大西洋的中间地带，砂砾路和碎石路已很多。汽车工业在1900 年尚未形成， 但到1914年已成为美国居第八位的最大工业之一。汽车工业的兴起，使公路建设出现了新的高潮。脚踏车、汽车和公路的发展促进了城乡联系，促进了城市化。美国铁路工业内战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1830年美国只有营运铁路23英里，到1910年已有249992万（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75页。 ）英里。美国北部铁路工业发展更快，1860年北部铁路3.4万公里， 1890年为16.3万公里，1910年为19.9万公里，超过了西部和南部的总和（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9页。）。
总之，城郊农业的发展，农业集约化，农业商品化和专业户的发展，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的发展和交通运输业的发达，使美国农业实现了现代化。而现代化的农业为城市化奠定了坚实基础并有力地促进了城市化。尚需指出，农业现代化与城市化的密切关系问题，不仅出现在美国，而且是个世界现象，只是美国更富有典型意义罢了。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8年08期
【原文出处】《山东师大学报：社科版》(济南)1998年01期第51～54页
| 【内容提要】 | 农业现代化是美国城市化的基础。城郊农业的发展，农业生产的集约化，农业商品化和专业户，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都有力地促进了美国的城市化。 |
一
城郊农业促进了美国城市化。城郊农业是美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直接为城市化服务，列宁称之为“市郊经济”（注：《列宁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72页。）。城郊农业起源于美国东北部。18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第一座阿克莱式的工厂在新英格兰建立起来，接着大工厂纷纷建立，从而为城郊农业的产生提供了市场条件（注：[苏]叶菲莫夫：《美国史纲》，三联书店1957年版中译本，第205页。）。19世纪20年代，美国开始了工业革命， 大量工业市镇兴起，为城市服务的城郊农业正式形成。1840年后，城郊农民由谷物发展逐渐转向发展蔬菜、水果和乳畜业，城郊农业开始发展。内战解放了生产力，城郊农业发展进入一个新阶段，并成为农业现代化中一个最活跃的因素。
城郊农业促进了城市化，首先表现在城郊农业经济结构变化迎合了城市的食品结构变化。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城镇居民食品结构不再以谷为主，而需要大量鲜奶和蔬菜。城郊农民便减少谷物生产，扩大乳畜业和蔬菜业生产。1910年新英格兰粮食作物仅占农业总产值的7.6%， 而干草牧草的产值占41.9%，水果等物种作物产值占33.5%。大西洋中部各州，粮食作物产值仅占农业总产值的29.6%，而干草牧草的产值占31.4%，蔬菜产值占31.8%，北部的乳畜业居全国之首。1900年就每个农户的奶牛平均数而言，全国平均数是3.8头，大西洋中部各州6.1头，滨湖区各州4头，中西部各州4.9头（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7页。）。发展乳畜业，需要发展饲料生产。在新英格兰，提供干草牧草的380万英亩土地中，就有330万英亩是播种的牧草；大西洋中部各州提供干草牧草的850万英亩土地中，就有790万英亩是播种的草（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6页。）。尽管如此，东北部发达的乳畜业仍使本地饲料倍感缺乏，于是从外地购进饲料。1909年新英格兰购买饲料费30.3万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也花33.1万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8页。）。
其次，城郊农业为城市化提供了大量农副产品。诸如，肉类、豆制品、瓜果、花卉鱼类等，进一步丰富了城市的生活。城郊农业的优良服务使城市迅速发展，1890年，中部大西洋三州，资本在100 万元以上的企业至少有447个（注：[苏]祖波克：《美国史略》，三联书店1954年版，中译本，第3页。）。而新英格兰被誉为加工工业的摇篮。 而且工业中心还逐渐西移，1850—1900年，向西移动了350英里（注： [苏]祖波克：《美国史略》，三联书店1954年版，中译本，第3 页。）。同时，城市人口日益集中，1910年统计，2500人以上的城市人口总额几乎占全国人口的一半（注：比尔德《美国史》，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中译本，第358页。）。因此，发达的城郊农业大大加快了城市化的进程。
但是，美国城市化的进程不是仅仅依靠城郊农业，而是主要依靠全国农业的现代化，特别是农业的集约化生产。
二
农业生产的集约化，促进了美国城市化。集约化是美国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之一。它是在面积比较小的地段上建立生产规模较大的资本主义性质比较多的农户的办法。集约化生产开始于19世纪40年代，内战后得到了长足发展。集约化农业首先产生在美国北部，然后辐射全国。这是因为，北方开发早，内战后垦殖过程已停止，需要在单位面积上下功夫，同时，北方工业比较发达，也促进了北方农业的首先集约化。为了发展农业集约化，美国政府采取了以下措施。
第一，大量使用雇佣劳动力，减少农户平均耕地面积。1910年北部使用雇佣劳动的农户占所有农户的55.1%，而西部是52.5%，南部是36.6%（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1页。）。而且雇佣工人还在不断增加，1900—1910年，职业雇佣工人人数增加了27%，而1899—1909年固定的和临时的雇佣工人人数增加了48%（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1页。）。在大量使用雇佣劳动的同时，农户的耕地面积却在不断减少，1860—1910年，新英格兰农民平均耕地面积由66.5英亩减少到38.4英亩。大西洋中部各州农户平均耕地面积，由70.9英亩减少到62.6英亩（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4页。）。列宁指出：“资本主义生产的规律，是生产方式的经常改造和生产规模的无限扩大。”（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5页。）因此，农户平均耕地面积的减少，并不意味着生产规模的缩小，而是生产规模的扩大；也不意味着减轻对雇佣劳动的剥削，而是反映出生产方式的改造。实际上，这种农户的数目及其经济作用比人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在这两个区域里，最小的农户（20英亩以下的农户）的增长超过了中等农户，仅次于大地产，而且这些农户应城市的需要，生产日益专业化，从事乳畜业、蔬菜业、水果业等。它们的农业产值中，粮食仅占8%—30%， 干草牧草占31%—42%，蔬菜水果占31%—33%（注：《列宁全集》第3卷， 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45页。），因而资本主义的性质比较强。
第二，大力进行农业技术改造，发展农业集约化。农业技术改造的过程就是集约化的过程。农业技术改造主要表现在以下三方面：重视施肥，增加对土地的投资。一般说来田地耕作得越久，越需施用大量肥料，蔬菜、水果比谷物更需肥料。1909年，购买肥料的农户，新英格兰和大西洋中部各州最多。购买肥料的农户在所有农户中的比例，全国平均数字是28.7%，新英格兰是60.9%，大西洋中部各州57.1%，每个农户所用的平均肥料费，新英格兰82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68美元，全国平均数字63美元。每英亩耕地的平均肥料费新英格兰1.3美元， 大西洋中部各州0.62美元，全国平均数字0.24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29页。）。因此，新英格兰，不仅是一个农户耕地面积最小的区域，而且是使用肥料最多的区域，也是肥料费增长快的区域。1899—1909年，新英格兰每英亩肥料费由0.53美元提高到1.3 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30页。）。在科学育种和疾病防治方面也取得了重大进步。优良品种主要靠引进和国内实验，从而获得优良高产的植物和动物。19世纪末，生物化学领域研究出了结核病及其防治方法，大大减少了病牛的死亡，仅此一项，1890—1914年就为农场主节约了几十亿美元（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96页。）。 大力发展农业机械化，增加对农业现代化的投入。集约化需要农业机械化。北部机械化处于领先地位。就每个农户机械的平均值而言，新英格兰是269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358美元，滨湖区各州239美元，中西部各州332美元，全国平均数字是199美元。就每英亩土地的机械价值而论，新英格兰2.58 美元，大西洋中部各州3.88美元，滨湖各州2.28美元，中西部各州1.59美元，全国平均数字1.44美元（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32页。）。因此，北部各州机械化水平最高。
三
农业商品化和专业户促进了城市化。集约化生产的大量农产品需要及时出售，因此集约化生产离不开农业商品化。农业商品化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生产的目的全是为了出售，二是为了达到出售的目的，由生产某一些产品过渡到生产另一些产品。集约化生产就是围绕城市化而不断变换自己的农产品。
内战前，美国用来出售的农产品并不多，1820—1870年美国出售给城市的农产品占农业产量的比例由20%增至40%，如果把农村中非农业人口购买的农产品包括在内，则由25%增至50%—55%（注：郑林庄选编：《美国农业——过去和现在》，农业出版社1980年版，第9 页。）。内战后30年间供应美国消费者的农产品的比例增至82%（注：[美]卡曼、施里特合著：《美国全史》第3册，台湾商务印书馆1972 年版中译本， 第765页。），这主要因为内战后，美国城市发展快。为了适应城市的需要，农产品种类大大改变，由生产谷物和干草，逐渐过渡到生产蔬菜、水果、乳制品等。特别是乳畜业的发展具有双重意义，一方面表示城市居民生活福利的普遍提高及饮食条件的改善；另一方面表示商业性农业及乳畜业的发展。
美国城市市场的急剧扩大，以致影响到农产品出口相应减少。比如，新鲜牛肉的出口，从1901年的35200万磅减少到1914年的600万磅。黄油与乳酪的出口，从1898年的7900万磅减少到1914年的600万磅。 小麦面粉的出口，从1901年的23500万薄式耳减少到1914年的14600万蒲式耳（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67、175页。）。
农业专业户的发展也促进了城市化。专业户是实行集约化生产的商业性十足的农户，它们是为城市提供大量蔬菜等农副产品的一支生力军。它们还是商业性农业和农业现代化中最活跃的因素。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农户按其主要收入来源可分为14类，如：干草和谷物、混合产品、畜产品、棉花、蔬菜、水果、乳制品、烟草、大米、食糖、花卉、温室产品、芋、咖啡。以上农户都是商业性农户，他们农产品的生产目的都是为了出售。但他们并非都是专业户，按照列宁的思想，只有集约化的全部指标高于全美国水平的商业户才是专业户。因此，美国的商业性农户又可分为专业户和非专业户两类。前4类农户不是专业户， 因为它们集约化的全部指标一一每英亩土地的肥料费、机器价值和牲畜价值接近或低于全国的一般平均数字。而后10类是专业户，因为它们集约化的指标都超过了全国的一般水平。
在非专业户中，情况也不尽相同。干草和谷物、混合新产品两类农户，它们每英亩土地的雇佣劳动费是0.35—0.47美元，最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43美元。每英亩土地的肥料费是0.04—0.08元，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07美元。每英亩的机器和农具价值是0.04—0.94美元，也接近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90美元。因而它们的资本主义发展水平和集约化程度在全国占中等（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3页。）， 并成为当时美国农户中的主要类型。它们占全国农户的23%和18.5%（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2页。）。
与前两类农户相比，畜产品和棉花农户则处于中等水平之下。首先，它们是资本主义性质最小的农户，其雇佣劳动费是0.29和0.30美元，低于全国的平均数字0.43美元。其次，它们的集约化程度也最低，其农具价值和机器价值是0.66美元和0.53美元，比全国平均数字0.90美元也低得多。就畜产品而言，每英亩土地的牲畜数字虽超过了全国的平均数字（4.45比3.66），但它的肥料费最少，农户的平均面积最大（226.9 英亩），耕地所占的比重最小（在226.9英亩中有86.1英亩耕地）， 因此还是一种粗放的畜牧业。至于棉花农户虽然它的肥料费超过了平均数字（0.14比0.07），但其他集约化指标（每英亩土地的牲畜和机器价值）都是最低的（注：《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59年版第64页。）。以上4类农户主要分布于西部和南部，西部主要是干草和谷物、 畜产农户，而南部主要是棉花农户。这4类农户占全国全部农户的87.5%，这种情况反映了当时美国大部分地区集约化程度还不高，然而后10类农户却不同。后10类农户都是农业专业户，列宁称之为“特种商业化作物农户”，我认为，这些专业户靠近城市、工业区、火车站及港口等，它们的产品主要为城市化服务。在这10类专业户中，烟草、大米、食糖、花卉、温室产品、芋、咖啡7类农户只占全部农户的2.2%，而占的比较多的则是蔬菜（占2. 7%）、水果（占1.4%）、乳制品（占6.2%）专业户，而这3类专业户与城市化关系最为密切。蔬菜、水果和乳制品3类专业户是专业户中的骨干。它们有以下特点：第一，它们是最小的农户，其耕地是33—63英亩，而非专业户一般多于此。第二，它们是资本主义最发达的农户，雇佣劳动费高，（分别为1.62、2.46、0.86美元），高于全国平均数字（0.43美元）1—5倍。第三，它们是集约化程度最高的农户，它们的几个集约化指标都超过了全国平均水平。蔬菜、水果、乳制品专业户之所以具有以上特点，是因为它们的发展道路决不是用扩大原有产品的简单办法，而是紧紧围绕城市化，由原先生产的一般商品，过渡到生产城市急需的农副产品，比如由生产干草和谷物迅速过渡到生产蔬菜等。
城市化又促进了专业户的迅速发展。首先专业户经营的作物面积增长快。1900—1910年，美国各种谷物种植面积增加3.5%，大豆、 豌豆等作物种植面积增加了26.6%，干草和牧草种植面积增加了17.2%，棉花种植面积增加了32%，蔬菜种植面积增加了25.5%，甜菜、甘蔗等作物种植面积增加了62.6%。其次，专业户农产品产量增加快。1900—1910年，各种谷物总产量增加了1.7%，大豆增加了122%，干草和牧草增加了23%，甜菜增加了395.7%，甘蔗增加了48.5%，马铃薯增加了 42.4%，萄萄增加了97.6%，1910年浆果和苹果歉收，同时橙子和柠檬增加了两倍。专业户的经济作用大，充满了生命力。1900年专业户只占全部农户的12.5%，而其土地只占全部土地的8.6%， 但它的经济作用却很大，其产值占全国农业总产值的16%，几乎超过了其土地所占比重的一倍，这就是说专业户的劳动生产率和土地生产率几乎超过平均水平的一倍。专业户的雇佣劳动费用高，占全国总数的26.6%，这个比重要比土地所占比重大两倍多。这就是专业户的资本主义水平大大超过了平均水平。专业户农具和机器的费用在全国总值中所占的比重是20.1%，而在肥料费总数中占的比重是31.7%，因此集约化程度也大大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总之，专业户在全国农业中所起的经济作用，与它们在全部农业中所占的比重比起来，要超过一倍到两倍以上。
然而，专业户的发展并非一帆风顺，它们常常遇到经济上的困难和经营方法的不足，同时，还常受到资本主义大农户、大地产的严重威胁，但专业户顺应时代的潮流，表现了经济的生命力，不断排挤着非专业户而持续发展。
四
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和交通运输业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化。
经济区的发展促进了城市化。内战后，由于工业的迅速发展，出现了大量城市，城市对其周围地区产生重大影响，于是城市周围便形成了独特的经济形式（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6页。）。这便是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
经济区以城市为中心，就是说，要根据城市的需要而建立经济区，而不是以地区的利益为重点。城市是地区内外关系的中心点，而这个中心点统率着该地区的经济，乃至日常政治、行政和文化生活。而且，往往一个大城市还是几个经济区的中心（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6页。）。美国学者杰克逊就此写道：“这样的城市比它周围的地区有更多的大量居民。它是带有各种重要的工业和大批发商的独立的经济中心。它又是金融中心，当然也是行政和文化中心”，关于中心城市与周围地区的关系问题，美国国家资源委员会在其报告指出：由经济区建立了一些大城市，经济区为中心城市服务，城市在许多关系中是吸引力的中心（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 莫斯科1959年版，第38—39页。）。当然也有些例外，美国有些大城市的建立，除了受国内影响之外，还受到国际经济因素的影响，比如纽约市（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9页。）。
总之，大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的形成，为城市提供了大量农副产品和工业原料，并为城市工业提供了广阔的市场。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这虽然意味着城市对农村的统治与剥削，但客观上也促进了城乡关系和工农关系。但是要促进经济区与中心城市的联系，还必须大力发展交通运输业。
大力发展交通运输业，促进了城市化。列宁说：“不应当忘记亚当·斯密早就说过的话：‘日益完善的交通将使一切乡村变成市郊’，现在已属少见的穷乡僻壤，会日益变成稀有的古迹，农民也会愈来愈迅速地变成受商品生产一般规律支配的工业者”（注：《列宁全集》第3 卷，人民出版社1959 年版，第273页。）。列宁不仅重点指出发展交通对农村和农民的意义，而且也指出了发展交通对城市化的促进作用。
美国政府十分注意发展交通运输业，如果说殖民地时代以发展土路为主，内战前以发展内陆水运为主， 那么内战后则以发展铁路为主，19世纪末20世纪初以发展公路为主，从而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美国公路产业发展很快。早在19世纪50年代，碎石机和蒸汽压路机才开始用来修筑碎石路，而至90年代，由于脚踏车的兴起，促使各州政府拟定了庞大的修筑公路计划。到1914年美国东部，特别是濒临大西洋的中间地带，砂砾路和碎石路已很多。汽车工业在1900 年尚未形成， 但到1914年已成为美国居第八位的最大工业之一。汽车工业的兴起，使公路建设出现了新的高潮。脚踏车、汽车和公路的发展促进了城乡联系，促进了城市化。美国铁路工业内战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1830年美国只有营运铁路23英里，到1910年已有249992万（注：[美]J·T·施莱贝克尔《美国农业史》，农业出版社1981年版中译本，第175页。 ）英里。美国北部铁路工业发展更快，1860年北部铁路3.4万公里， 1890年为16.3万公里，1910年为19.9万公里，超过了西部和南部的总和（注：[苏]齐曼著《美国经济区》，莫斯科1959年版，第39页。）。
总之，城郊农业的发展，农业集约化，农业商品化和专业户的发展，以城市为中心的经济区的发展和交通运输业的发达，使美国农业实现了现代化。而现代化的农业为城市化奠定了坚实基础并有力地促进了城市化。尚需指出，农业现代化与城市化的密切关系问题，不仅出现在美国，而且是个世界现象，只是美国更富有典型意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