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清史 |
论阿拉伯民族的一些历史问题
拉士德·凯纳德
【专题名称】世界史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5年06期
【原文出处】《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1995年01期第23-27页
【作者简介】〔美〕拉士德·凯纳德
中东历史中，有许多问题是值得探讨的，在研究历史、社会和人文科学中。研究民族学要占很重要的位置，尤其是研究阿拉伯民族，已成为普遍关注的问题。关于民族方面的文章很多，这些文章反映出中东的众多事件和源远流长的历史。汉斯·琼用比较的观点，从全面的角度，较具体的方法进行研究，写出了好作品，他献身于中东民族起源的研究工作，其中也包括阿拉伯民族。一些近代的作家，如：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和本尼迪克特·安德森，他们是研究中东的专家，若从全面来看，他们是研究中东发展史的最优秀代表。
在中东历史的广阔领域里，人们异乎寻常特别感兴趣的而又引起普遍关注的东西，就是历史，包括民族史，这是当前研究的倾向，这里面可分为语言和 民族两个方面。在这缤纷复杂的问题中，主要是研究阿拉伯民族和土耳其民族。过去有些零星的作品，并未被世人所注意，这是因为中东的民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就象土耳其和阿拉伯民族，或者基督教和巴勒斯坦民族，不象近代这样被人们所重视。由于道路的兴修，水路的畅通，欧洲的一些政治观点和组织逐渐渗透，这对中东地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要知道，有些考查资料是失真的。原因就是在时间上过分强调欧洲的直接影响和一些错误看法，虽然这些是歪曲了这一民族发祥地的发展历史。
研究阿拉伯民族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当然也存在过对阿拉伯民族状况分析判断的错误，但是，在对民族的研究中，近代评论学者们也取得了一些经验和教训。收集了大量的民族传说和神话，有些是真实的，可认可的；有的却是虚构的，但实虚两方面总混淆在一起，其中有许多资料内容，不容质辩地是构成阿拉伯民族起源和发展的主线。在研究中东其它民族时也收集了一些真实的故事，往往是犹狂飚席卷大地一样的天灾瘟疫（许多学者通常依此而判断民族发展史中的各个时期和局势，并产生新的观点）。这些真实的故事令人感兴趣，而且也合乎人们的情理。
一些历史学家在广阔的研究领域中，经过接触了解，深知中东历史的论述方面，有些是不正确的，特别是中东的近代史。赞成者与反对者争论不休。其至有的当地学者，受其政治偏见所左右，写的东西与其它领域的许多东西相对照，出入是很大的。有时，一个国家的一些政治和社会资料，就是对其当朝研究的依据，还伴有通过引经据典得来的“历史读本”，在中东历史上，若批注者是统治者，他就不会知道历史上被他们忽略的东西，洽洽是语言学家和文学大师对这一地区所关注的事情。这些也是这一地区使人们所怀疑的，不合常规变革时期的形势。因此，也便产生研究的兴趣。这一研究兴趣也便促使围绕这些题目的纷纭论争，尤其是对于中东历史关键时期的关键事件的论争，就更为激烈了。
虽然，在英国关于阿拉伯民族和近代阿拉伯历史的其它方面，肯定了一些事实，具有选择性地编了一些书籍，这都是研究的结果（来自阿拉伯语言的宝贵文学作品和其它语言所提供的稀世资料）。关于这方面的一些英文作品，是难得可贵的，对研究工作也是非常有益的，是世界上其它地域所求索的比较理想的资料。这些资料可分两大部分：一是数量较少的阿拉伯民族早期的作品；二是为数较多的近现代著作，其中包括围绕这一题材描述阿拉伯世界一些单一民族地区的，有独到见解的叙事作品。这些经典书籍可以启迪人们，解释与此相关的许多历史问题。阿拉伯民族是源远流长的，历史上留下了许多优秀作品。
阿拉伯民族和中东许多其它民族一样，在十九世纪对形态领域的研究还很薄弱，解答这一问题的答案之一就是与世界鲜有往来，独成体系，尤其是与欧洲中心较远。这一事实已在上一世纪得到证明。正象综合其诸多看法而归纳的那样，阿拉伯众多单一民族的国家，进步与发展全赖其内部的群众团结，当然，这一切均融合在吸取旧的精华与创造新的思想的未来发展的蓝图中，因社会的制约与发展和外界影响是密切相关的，那中东也不例外，在东方有许多实例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由于一些神话和传说的挖掘，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再次提出要复兴传说中的古风，复兴对宗教的顶礼膜拜，光大神话中的创世学说，霍布斯鲍姆和兰格斯的定义是对的。阿拉伯民族主义者赞赏曾记载下来的十三世纪伊斯兰的文明盛世，他们宣称这是阿拉伯文明的骄傲。阿拉伯的语言和文学一直为人们所喜爱和欣赏，阿拉伯民族主义从外界接收来的一些新的和丰富知识，以及其内部产生而引以为自豪的思想，一直被继承下来，由于长期落后，陈俗陋习，却只是受到自觉的尊崇和内在的鼓舞。
二十世纪初，这种综合性的思想观念已经进入尾声。（正如安德生在作品中指出的那样，这是由于其它地域民族运动的影响，使许多信徒效仿追随，以此发生了急剧变化）一些思想在阿拉伯世界的各地也传播开来（阿拉伯民族所能接受的观念）。一部分人认为阿拉伯历史上的落后，是与阿拉伯人的妄自尊大分不开的，这些阿拉伯人认为只有阿拉伯才应受到崇拜，通过一些特殊的政治理论来解释其感受与观点。国家的发展与强大应通过系统的教育，或其它文化和政治薰陶的途径。近代一些阿拉伯国家就是这样进行的。阿拉伯思想观念确实显出旺盛的生机。
在历史进程中，发展不平衡是重要的特点。阿拉伯世界的一些派别团体尊崇阿拉伯昔日的信仰——在二十世纪初，一些少数国家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得到全面的发展——大多数国家却稍晚些。在互相竞争或意识形态的互补中，使这一地域和那一地域发展起来了。这些意识形态的互补现象，使阿拉伯民族主义在一些领域中首先掘起，这其中包括由于爱国思想的驱使，一些宗教派别的全部和部分地合并起来。近年来在阿拉伯世界，对宗教的虔诚信奉，是向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提出的挑战。地方信仰是二十多个单民族国家的特点。其结果便使阿拉伯世界崇尚已经消亡的奥斯曼帝国和留恋欧洲占领时期，以及深情回味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期中东的一些党派势孤力单。近年来，竞争现象在向阿拉伯民族主义进行挑战，尽管是广泛的，遍及许多领域，但进行得比较隐蔽和十分巧妙。
各种对立的观念是很多的，其中，赞赏阿拉伯民族主义，就必然赞赏基督教之前阿拉伯民族的信仰，那时所有的阿拉伯人都居住在一个统一的伟大的阿拉伯民族的国家中，确实也有一些关于阿拉伯民族夸大其辞的说法，比如巴茨（他的口号是“统一的阿拉伯民族永远是一个整体”）。无论是在哪一个民族中，在许多领域里，都会有机会和条件将其观念反映在实践中。关于统一阿拉伯民族国家的思想观念，并不是原来就有的。并不是谁事先经过客观的、切合实际的想象而出现的。曾几何时，这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一些人考虑到要将其理论付诸实践，通过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大马士革会议将工作展开了。会议决定建立三个分设机构，通过国家王朝或其它关系将苏伊士运河东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联系在一起，这三个机构，一个在叙利亚，一个在伊拉克，一个在阿拉伯半岛。
这种联合机构自1944年建立以来，既没有阿拉伯组织联盟的宪章，也没有制定适合组织活动的措施。他们承认这联盟的建立是代表阿拉伯人的意志，但实际上大多数阿拉伯国家政府的警察没有付诸以行动。在进程中出现了1958-1961年在埃及和叙利亚之间那种显而易见是一次失败的联合，六十年代末叙利亚的新制度（其它制度都优越于这种制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政权的大多数已显示了威力，引起不同的反响，从大西洋到波斯湾，或以明确的国家利益，或以泛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建立的单一政权都是这样。伊拉克自从1968年建立政权以来的政策，包括入侵，占领以及变科威特为其辖区的政策，也是如此。
在另一方面，在当今阿拉伯政治家的讲说中，明确地指出轻视阿拉伯的思想观念，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重要意义。在阿拉伯世界，阿拉伯民族主义已经有力地冲击了传统势力和流行的帮会。尽管硝烟弥漫着阿拉伯的个别区域，使弱小的阿拉伯国家和人民所深恶痛绝，可是，在政治上却引起西方国家的非难与指责。高度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是在恣意地瓜分中东。以此许许多多阿拉伯人在寻求援助，他们坚信团结就会给他们带来力量。他们留恋大多数阿拉伯国家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受外来国家制约的时代；他们赞赏典型的欧洲国家，尤其是德国和意大利；他们密切地注视着中东的过去和现在。值得指出的是他们一千多年前阿拉伯国家既团结又强大，而且达到人类文明的顶峰时期，把这遥远的过去更为理想化、浪漫化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这种泛阿拉伯民族主义在思想曾一度高涨，然而，同时却受到敌对思想的顽固抵制，在个人的情感促使下被否定了。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象本世纪的泛阿拉伯民族主义一样十分顽强，他们没有整体意识，长期地坚持忠实于本国的观念。另外还有一个伊斯兰教的思想体系。整个伊斯兰的民族，均曾受到奥斯曼帝国的支持，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斯曼帝国崩溃为止。由于激进派的活动，近年来在阿拉伯世界的许多地区，民族主义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已经证明了伊斯兰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在阿拉伯世界，在把泛阿拉伯民族主义描述成阿拉伯民族主义唯一形式以前，要消灭所有其它形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都是严重错误的。
当最早的英文著作《阿拉伯民族主义》问世后，1938年，乔治·安特纽斯开始写《阿拉伯正在觉醒》。在本世纪六十年代，国家民族主义的地位在阿拉伯世界并没有今天这样显著。大多数观察家并未看出近年来伊斯兰教的复苏和对这一地区的明显影响。本世纪六十年代，确实，知识分子和占统治地位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在阿拉伯的政治中似乎得到了肯定。作者写这方面的东西易于被接受。对作品的态度，是人以群分的最好办法。是怀疑，还是接受阿拉伯民族主义，这就形成了一部分人明显地倾向这种观点，而另一部分人往往是极力抨击，认为是可笑的观点。
安特纽斯的著作《阿拉伯正在觉醒》，是一部不同凡响的书籍，确实，这部书从总体上看还是有许多缺陷的。在其出版发行前半个多世纪，阿拉伯世界在学术界和政界就存在着激烈的争论。安特纽斯的这部著作就是对于阿拉伯独立运动启发性的论证，同时，也是阿拉伯世界发展中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记叙。书中的许多内容都是由安特纽斯在阿拉伯世界和大英帝国建立盟约之前所了解到的，这里有与重大政治事件关键人物的访谈记录，有机密要员的经历记述。安特纽斯，1921年出生在埃及的一个黎巴嫩人的家庭。可是，在那个不同的历史年代，他只活了二十二岁，短暂的生涯竟使他在1942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这期间，他作为在巴勒斯坦的行政长官，是英国与几个阿拉伯政权统治者之间的调解人，是支持巴勒斯坦为英国人掌管的协调者和美国中东基地的官员。
对于这部庞杂的包罗万象书籍的评论，最深刻的还是现代中东地区著名的分析评论家阿尔伯特·赫瑞尼。阿拉伯的觉醒是有诸多原因的，这部书是对历史的记述，但必有一定政治倾向的。赫瑞尼和其他人一样也指出：尽管安特纽斯所记载的历史价值很大，但其许多结论都被现代科学界给否定了。比如他所执意的基督教对于阿拉伯国家的民族自尊心和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起重要作用的观点。尽管如此，这部书是不失其重要意义的。这不仅是因它政治上的敏感性和应运而问世的恰当时机，而且还因为安特纽斯还为学者们提供了继续辩论的论题，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财富。安特纽斯已去世五十余年了，可是这部书依然是研究阿拉伯民族主义的宝贵的英文资料。由于这部作品，引起人们对安特纽斯的极大关注，引起对阿拉伯民族主义的纷纭评论。在众多作品中，西尔维娅·哈姆和艾利·凯道里的作品占有重要的地位。哈姆的《阿拉伯人的民族主义》一书，问世于1962年，书中有二十篇文章，因描述了1901年-—1957年的历史而闻名的，关键也是由于描写了重要人物而吸引读者的。查玛尔·阿尔·丁·阿尔·阿夫哈尼被描述为“小有名气”（尽管后来哈姆曾声明阿尔·阿夫哈尼对革命思想的传播和整个中东伊斯兰教产生新的观念起到一定作用）。阿尔·阿夫哈尼和其门徒穆罕默德·阿布杜的伊斯兰复兴主义思想被当成“谬误幻想的产物”。
哈姆为其书的再版写了序言，序言中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与其说阿拉伯为了民族主义而团结统一，不如说是为了某种特殊信仰而结合在一起。尽管一些表面现象已表现了这个民族团结的趋势，以色列政权是要失败的。”然而，哈姆对于趋向团结统一的观点被提到议事日程，人们持怀疑态度。事实已经证明，其观点的内核是站不住的。
自从两个运动开始（指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复兴运动），阿拉伯的民族主义势力就已经联合起来。他们一起去反对犹太复国主义者。从1919年，或者说更早一些，在步入殖民地的进程中就充分暴露出来。此外，阿拉伯民族主义势力的削弱，仅从反对伊斯兰复兴主义的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哈姆似乎一直在反对伊斯兰教。尽管阿拉伯民族的臣民们显示出浓厚的民族主义观念，可是，这些非正义的反抗，在一个多世纪里对阿拉伯世界的不同地区或不同社会阶层引起不同的反响。
在诸多答案中，关于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组织之间的重要的具有特殊意义的问题，是哈姆提出来的，关键之处却是凯道里指出的。哈姆强调说：这两种教义及其增补的内容在过去的十年间有所改变，而朝着更深刻的方向发展：“阿拉伯民族主义不再是一个源远流长的、仅让人轻信的教条，对伊斯兰教徒来说，它已渐渐可以接受了。”用凯道里的不太傲慢的话说：“伊斯兰组织和阿拉伯民族主义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吻合的，在不一致的问题上，他们也不是对立的。”这样的观点与看法是普遍的。毕纳德·莱文斯的观点也是如此。在他多次转载的《历史上的阿拉伯人》一文中指出：伊斯兰教组织和阿拉伯民族主义之间存在着共性，即“对穆斯林来说，这两种表达方式从来就没分开过。”
这些理论观点是值得认真考虑的。当时，一些现象充分地表明许多阿拉伯人对于伊斯兰教和阿拉伯民族主义没有区分过。二者的观点在抵抗西方侵略势力的关键时刻，其表达方式是有区别，而又有联系的。这种看法在阿拉伯半岛十分普遍，在北非也是如此，比如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在这些国家里，很早就利用宗教形式进行反抗欧洲殖民主义的斗争。认为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组织相同的看法，也不完全正确。这些教义在埃及和其它一些富裕的伊斯兰教国家十分流行，也是阿拉伯半岛民族主义和伊斯兰复兴主义者最崇尚的信条，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被相当多的阿拉伯人所接受。
在阿拉伯的腹心地带，在这个地区的各个角落，和在埃及和叙利亚，第一次世界大战或更早一些时候承袭下来的伊斯兰教复兴主义者们那里，以及本纪这些地区的非宗教的民族主义杰出人物中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被我们称之为哈姆——凯道里的观点，有的显然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我们要注意这两种思想是有区别的，本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伊拉克人萨蒂·阿尔·胡斯仁，五十年代叙利亚的某些党派，六十年代埃及均有人指出过。
值得注意的是一所学校的历史学家正确地评价了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组织的地位与形势，从某种程度上看，它们之间是紧张的。1930年在埃及由于穆斯林之间兄弟般的关系把这种情况掩盖了。1952年革命之后，这种紧张状况又出现了。1970年以来，这种情势渐渐蔓延到叙利亚、黎巴嫩、伊拉克、巴勒斯坦人中间。当然，自从1950年以来，存在着和发展着兄弟般的关系、各种伊斯兰教派支系，伪装的民族主义者，总之，无论是泛阿拉伯民族主义，还是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都被一些人所厌恶和憎恨。在许多阿拉伯国家，一些伊斯兰教派运动开始把矛头直接指向民族政党、军队（在许多运动中都表现出敌对态度），比如：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伊拉克的达瓦运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叙利亚的穆斯林地下活动；1982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前的阿玛尔运动；以及直到1987年被占领的加沙西岸的穆斯林运动，都发生类似的事情，今后可能还要继续发生。哈姆、凯道里是难以解释的。
当然要克服两种倾向：第一，就是要减少空想，不要用空想来决断发展形势，要从科学心理方面去研究探讨。第二，阿拉伯民族的独立愿望应予以重视，予以研究。
阿拉伯民族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曾一度作为英国在本世纪初反对奥斯曼帝国的工具。当时，这是一个虚假的产物。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阿拉伯民族主义才受到进步团体、精英分子所普遍拥护和支持。
早些时候就曾出现过关于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书籍，论述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教国家之间的关系；西方对于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作用和影响等。最近出版的文学作品中又提出了许多关键性的东西，其中包括现代出现的各种不同的阿拉伯政权；在阿拉伯民族主义和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之间的不稳定关系；阿拉伯民族主义的社会基础和它意识形态方面的敌人等。这些论点在阿尔伯特·赫瑞尼所著的《阿拉伯民族的历史》一书中得到了有力的证实。这部书以新颖的而又易于接受的方式论述了阿拉伯历史发展的整个过程。其中最重要的贡献是对当今问题的论述颇有参政价值。更何况他，阿尔伯特，还是一个知名的学者。这部书是他经过长达四十年的考察与研究，仔细查阅十九世纪初期描写阿拉伯国家漫长历史的书籍和有关资料，所以，有些观点和论述是具有重要意义的。特别是伊斯兰教和阿拉伯国家之间；阿拉伯国家和外界联系等问题是十分吸引人的。
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产生是在叙利亚。这地方是精英荟萃的所在，是文化的摇篮。在这里思想观念形成而逐渐影响到其它地方。尽管这种观点有人提出异议，但是，书中论述的阿拉伯民族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形态的关系，在阿拉伯世界占支配地位的思想是有价值的。在本世纪初的二十年，显而易见，阿拉伯民族主义逐渐替代了奥斯曼帝国主义。这就是阿拉伯社会的变化。
阿拉伯科学界著作较少，其原因是因为缺少对阿拉伯世界的社会、历史的科学性研究，但也问世一些著作，如：哈姆·格伯的《现代中东的社会远源》，论述了阿拉伯社会的一些方面。凯茜·格拉瓦尼和潘德利·格拉瓦尼的《田园风貌的中东》，描写了中东的风物农情。以及后来加布里埃尔·帕的研究作品，都大量地详尽地叙述了阿拉伯世界的社会和历史。查尔斯·伊萨文和罗杰·欧文对于中东的经济发展和现代经济领域中的许多重要问题予以解释，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解释或剖析与我们所理解的观念、方式和现实中阿拉伯国家的发展有些距离。不管是奥斯曼帝国思想，阿拉伯民族主义，还是联合式的那些民族主义都可以说是穆斯林的一种激进主义。
为此，有许多东西需待研究。这与我们对于日益发展的阿拉伯独立联盟组织的民族主义的理解程度有关系。如同我们所熟悉的跨国运动；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激进主义，它们的宗旨是为国为民奋斗。与十年相比，我们对民族主义的理解加深了。因为它们的奋斗，为中东历史进程所作的努力与探索是令人感兴趣的。
叙利亚菲利浦·克阿沃出版了两部书；黎巴嫩卡蒙·塞勒毕完成的最后一部精美的著作；巴勒斯坦吐赫斯华·波瑞斯的两部作品，均论述了民族主义。穆罕默德·穆斯林的书籍同样受人欢迎。在埃及葛斯奥尼和克欧斯克的著书以及其它一些专题文章，均证明了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历史上，对于民族主义思想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杰出的成绩。
战争失踪者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各种各样的民众运动是最基本的原因。这也为分析这些运动性质提供了有力的材料。也可以了解到跨国家的具有平衡性的奥妙关系。这种平衡关系主要针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七十年中论为殖民地的阿拉伯世界。这些殖民地主要是指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没有被欧洲列强瓜分的地区。尽管目前有少数地区的边界从1921年以后有所变化，但还有许多重要的尚待解决的问题，都留给了阿拉伯人。在这一地区，要提出的问题还是很多的，除了中东历史领域和已经对某些问题作出有价值的结论外，还需找到恰当的途径和贴切实际的方法去研究它。
姚中岫 译
（译者单位：牡丹江师范学院外语系）
译自《美国历史评论》杂志1991年第五期^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5年06期
【原文出处】《牡丹江师范学院学报：哲社版》1995年01期第23-27页
【作者简介】〔美〕拉士德·凯纳德
在中东历史的广阔领域里，人们异乎寻常特别感兴趣的而又引起普遍关注的东西，就是历史，包括民族史，这是当前研究的倾向，这里面可分为语言和 民族两个方面。在这缤纷复杂的问题中，主要是研究阿拉伯民族和土耳其民族。过去有些零星的作品，并未被世人所注意，这是因为中东的民族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就象土耳其和阿拉伯民族，或者基督教和巴勒斯坦民族，不象近代这样被人们所重视。由于道路的兴修，水路的畅通，欧洲的一些政治观点和组织逐渐渗透，这对中东地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要知道，有些考查资料是失真的。原因就是在时间上过分强调欧洲的直接影响和一些错误看法，虽然这些是歪曲了这一民族发祥地的发展历史。
研究阿拉伯民族会遇到这样和那样的问题。当然也存在过对阿拉伯民族状况分析判断的错误，但是，在对民族的研究中，近代评论学者们也取得了一些经验和教训。收集了大量的民族传说和神话，有些是真实的，可认可的；有的却是虚构的，但实虚两方面总混淆在一起，其中有许多资料内容，不容质辩地是构成阿拉伯民族起源和发展的主线。在研究中东其它民族时也收集了一些真实的故事，往往是犹狂飚席卷大地一样的天灾瘟疫（许多学者通常依此而判断民族发展史中的各个时期和局势，并产生新的观点）。这些真实的故事令人感兴趣，而且也合乎人们的情理。
一些历史学家在广阔的研究领域中，经过接触了解，深知中东历史的论述方面，有些是不正确的，特别是中东的近代史。赞成者与反对者争论不休。其至有的当地学者，受其政治偏见所左右，写的东西与其它领域的许多东西相对照，出入是很大的。有时，一个国家的一些政治和社会资料，就是对其当朝研究的依据，还伴有通过引经据典得来的“历史读本”，在中东历史上，若批注者是统治者，他就不会知道历史上被他们忽略的东西，洽洽是语言学家和文学大师对这一地区所关注的事情。这些也是这一地区使人们所怀疑的，不合常规变革时期的形势。因此，也便产生研究的兴趣。这一研究兴趣也便促使围绕这些题目的纷纭论争，尤其是对于中东历史关键时期的关键事件的论争，就更为激烈了。
虽然，在英国关于阿拉伯民族和近代阿拉伯历史的其它方面，肯定了一些事实，具有选择性地编了一些书籍，这都是研究的结果（来自阿拉伯语言的宝贵文学作品和其它语言所提供的稀世资料）。关于这方面的一些英文作品，是难得可贵的，对研究工作也是非常有益的，是世界上其它地域所求索的比较理想的资料。这些资料可分两大部分：一是数量较少的阿拉伯民族早期的作品；二是为数较多的近现代著作，其中包括围绕这一题材描述阿拉伯世界一些单一民族地区的，有独到见解的叙事作品。这些经典书籍可以启迪人们，解释与此相关的许多历史问题。阿拉伯民族是源远流长的，历史上留下了许多优秀作品。
阿拉伯民族和中东许多其它民族一样，在十九世纪对形态领域的研究还很薄弱，解答这一问题的答案之一就是与世界鲜有往来，独成体系，尤其是与欧洲中心较远。这一事实已在上一世纪得到证明。正象综合其诸多看法而归纳的那样，阿拉伯众多单一民族的国家，进步与发展全赖其内部的群众团结，当然，这一切均融合在吸取旧的精华与创造新的思想的未来发展的蓝图中，因社会的制约与发展和外界影响是密切相关的，那中东也不例外，在东方有许多实例已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由于一些神话和传说的挖掘，阿拉伯民族主义者再次提出要复兴传说中的古风，复兴对宗教的顶礼膜拜，光大神话中的创世学说，霍布斯鲍姆和兰格斯的定义是对的。阿拉伯民族主义者赞赏曾记载下来的十三世纪伊斯兰的文明盛世，他们宣称这是阿拉伯文明的骄傲。阿拉伯的语言和文学一直为人们所喜爱和欣赏，阿拉伯民族主义从外界接收来的一些新的和丰富知识，以及其内部产生而引以为自豪的思想，一直被继承下来，由于长期落后，陈俗陋习，却只是受到自觉的尊崇和内在的鼓舞。
二十世纪初，这种综合性的思想观念已经进入尾声。（正如安德生在作品中指出的那样，这是由于其它地域民族运动的影响，使许多信徒效仿追随，以此发生了急剧变化）一些思想在阿拉伯世界的各地也传播开来（阿拉伯民族所能接受的观念）。一部分人认为阿拉伯历史上的落后，是与阿拉伯人的妄自尊大分不开的，这些阿拉伯人认为只有阿拉伯才应受到崇拜，通过一些特殊的政治理论来解释其感受与观点。国家的发展与强大应通过系统的教育，或其它文化和政治薰陶的途径。近代一些阿拉伯国家就是这样进行的。阿拉伯思想观念确实显出旺盛的生机。
在历史进程中，发展不平衡是重要的特点。阿拉伯世界的一些派别团体尊崇阿拉伯昔日的信仰——在二十世纪初，一些少数国家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得到全面的发展——大多数国家却稍晚些。在互相竞争或意识形态的互补中，使这一地域和那一地域发展起来了。这些意识形态的互补现象，使阿拉伯民族主义在一些领域中首先掘起，这其中包括由于爱国思想的驱使，一些宗教派别的全部和部分地合并起来。近年来在阿拉伯世界，对宗教的虔诚信奉，是向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提出的挑战。地方信仰是二十多个单民族国家的特点。其结果便使阿拉伯世界崇尚已经消亡的奥斯曼帝国和留恋欧洲占领时期，以及深情回味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初期中东的一些党派势孤力单。近年来，竞争现象在向阿拉伯民族主义进行挑战，尽管是广泛的，遍及许多领域，但进行得比较隐蔽和十分巧妙。
各种对立的观念是很多的，其中，赞赏阿拉伯民族主义，就必然赞赏基督教之前阿拉伯民族的信仰，那时所有的阿拉伯人都居住在一个统一的伟大的阿拉伯民族的国家中，确实也有一些关于阿拉伯民族夸大其辞的说法，比如巴茨（他的口号是“统一的阿拉伯民族永远是一个整体”）。无论是在哪一个民族中，在许多领域里，都会有机会和条件将其观念反映在实践中。关于统一阿拉伯民族国家的思想观念，并不是原来就有的。并不是谁事先经过客观的、切合实际的想象而出现的。曾几何时，这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一些人考虑到要将其理论付诸实践，通过叙利亚和伊拉克的大马士革会议将工作展开了。会议决定建立三个分设机构，通过国家王朝或其它关系将苏伊士运河东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联系在一起，这三个机构，一个在叙利亚，一个在伊拉克，一个在阿拉伯半岛。
这种联合机构自1944年建立以来，既没有阿拉伯组织联盟的宪章，也没有制定适合组织活动的措施。他们承认这联盟的建立是代表阿拉伯人的意志，但实际上大多数阿拉伯国家政府的警察没有付诸以行动。在进程中出现了1958-1961年在埃及和叙利亚之间那种显而易见是一次失败的联合，六十年代末叙利亚的新制度（其它制度都优越于这种制度）。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政权的大多数已显示了威力，引起不同的反响，从大西洋到波斯湾，或以明确的国家利益，或以泛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建立的单一政权都是这样。伊拉克自从1968年建立政权以来的政策，包括入侵，占领以及变科威特为其辖区的政策，也是如此。
在另一方面，在当今阿拉伯政治家的讲说中，明确地指出轻视阿拉伯的思想观念，但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重要意义。在阿拉伯世界，阿拉伯民族主义已经有力地冲击了传统势力和流行的帮会。尽管硝烟弥漫着阿拉伯的个别区域，使弱小的阿拉伯国家和人民所深恶痛绝，可是，在政治上却引起西方国家的非难与指责。高度发达的帝国主义国家是在恣意地瓜分中东。以此许许多多阿拉伯人在寻求援助，他们坚信团结就会给他们带来力量。他们留恋大多数阿拉伯国家成为奥斯曼帝国的一个组成部分而不受外来国家制约的时代；他们赞赏典型的欧洲国家，尤其是德国和意大利；他们密切地注视着中东的过去和现在。值得指出的是他们一千多年前阿拉伯国家既团结又强大，而且达到人类文明的顶峰时期，把这遥远的过去更为理想化、浪漫化了。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这种泛阿拉伯民族主义在思想曾一度高涨，然而，同时却受到敌对思想的顽固抵制，在个人的情感促使下被否定了。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象本世纪的泛阿拉伯民族主义一样十分顽强，他们没有整体意识，长期地坚持忠实于本国的观念。另外还有一个伊斯兰教的思想体系。整个伊斯兰的民族，均曾受到奥斯曼帝国的支持，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奥斯曼帝国崩溃为止。由于激进派的活动，近年来在阿拉伯世界的许多地区，民族主义的表现形式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已经证明了伊斯兰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在阿拉伯世界，在把泛阿拉伯民族主义描述成阿拉伯民族主义唯一形式以前，要消灭所有其它形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都是严重错误的。
当最早的英文著作《阿拉伯民族主义》问世后，1938年，乔治·安特纽斯开始写《阿拉伯正在觉醒》。在本世纪六十年代，国家民族主义的地位在阿拉伯世界并没有今天这样显著。大多数观察家并未看出近年来伊斯兰教的复苏和对这一地区的明显影响。本世纪六十年代，确实，知识分子和占统治地位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在阿拉伯的政治中似乎得到了肯定。作者写这方面的东西易于被接受。对作品的态度，是人以群分的最好办法。是怀疑，还是接受阿拉伯民族主义，这就形成了一部分人明显地倾向这种观点，而另一部分人往往是极力抨击，认为是可笑的观点。
安特纽斯的著作《阿拉伯正在觉醒》，是一部不同凡响的书籍，确实，这部书从总体上看还是有许多缺陷的。在其出版发行前半个多世纪，阿拉伯世界在学术界和政界就存在着激烈的争论。安特纽斯的这部著作就是对于阿拉伯独立运动启发性的论证，同时，也是阿拉伯世界发展中一些重大历史事件的记叙。书中的许多内容都是由安特纽斯在阿拉伯世界和大英帝国建立盟约之前所了解到的，这里有与重大政治事件关键人物的访谈记录，有机密要员的经历记述。安特纽斯，1921年出生在埃及的一个黎巴嫩人的家庭。可是，在那个不同的历史年代，他只活了二十二岁，短暂的生涯竟使他在1942年过早地离开了人世。这期间，他作为在巴勒斯坦的行政长官，是英国与几个阿拉伯政权统治者之间的调解人，是支持巴勒斯坦为英国人掌管的协调者和美国中东基地的官员。
对于这部庞杂的包罗万象书籍的评论，最深刻的还是现代中东地区著名的分析评论家阿尔伯特·赫瑞尼。阿拉伯的觉醒是有诸多原因的，这部书是对历史的记述，但必有一定政治倾向的。赫瑞尼和其他人一样也指出：尽管安特纽斯所记载的历史价值很大，但其许多结论都被现代科学界给否定了。比如他所执意的基督教对于阿拉伯国家的民族自尊心和爱国主义思想教育起重要作用的观点。尽管如此，这部书是不失其重要意义的。这不仅是因它政治上的敏感性和应运而问世的恰当时机，而且还因为安特纽斯还为学者们提供了继续辩论的论题，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财富。安特纽斯已去世五十余年了，可是这部书依然是研究阿拉伯民族主义的宝贵的英文资料。由于这部作品，引起人们对安特纽斯的极大关注，引起对阿拉伯民族主义的纷纭评论。在众多作品中，西尔维娅·哈姆和艾利·凯道里的作品占有重要的地位。哈姆的《阿拉伯人的民族主义》一书，问世于1962年，书中有二十篇文章，因描述了1901年-—1957年的历史而闻名的，关键也是由于描写了重要人物而吸引读者的。查玛尔·阿尔·丁·阿尔·阿夫哈尼被描述为“小有名气”（尽管后来哈姆曾声明阿尔·阿夫哈尼对革命思想的传播和整个中东伊斯兰教产生新的观念起到一定作用）。阿尔·阿夫哈尼和其门徒穆罕默德·阿布杜的伊斯兰复兴主义思想被当成“谬误幻想的产物”。
哈姆为其书的再版写了序言，序言中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与其说阿拉伯为了民族主义而团结统一，不如说是为了某种特殊信仰而结合在一起。尽管一些表面现象已表现了这个民族团结的趋势，以色列政权是要失败的。”然而，哈姆对于趋向团结统一的观点被提到议事日程，人们持怀疑态度。事实已经证明，其观点的内核是站不住的。
自从两个运动开始（指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复兴运动），阿拉伯的民族主义势力就已经联合起来。他们一起去反对犹太复国主义者。从1919年，或者说更早一些，在步入殖民地的进程中就充分暴露出来。此外，阿拉伯民族主义势力的削弱，仅从反对伊斯兰复兴主义的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哈姆似乎一直在反对伊斯兰教。尽管阿拉伯民族的臣民们显示出浓厚的民族主义观念，可是，这些非正义的反抗，在一个多世纪里对阿拉伯世界的不同地区或不同社会阶层引起不同的反响。
在诸多答案中，关于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组织之间的重要的具有特殊意义的问题，是哈姆提出来的，关键之处却是凯道里指出的。哈姆强调说：这两种教义及其增补的内容在过去的十年间有所改变，而朝着更深刻的方向发展：“阿拉伯民族主义不再是一个源远流长的、仅让人轻信的教条，对伊斯兰教徒来说，它已渐渐可以接受了。”用凯道里的不太傲慢的话说：“伊斯兰组织和阿拉伯民族主义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吻合的，在不一致的问题上，他们也不是对立的。”这样的观点与看法是普遍的。毕纳德·莱文斯的观点也是如此。在他多次转载的《历史上的阿拉伯人》一文中指出：伊斯兰教组织和阿拉伯民族主义之间存在着共性，即“对穆斯林来说，这两种表达方式从来就没分开过。”
这些理论观点是值得认真考虑的。当时，一些现象充分地表明许多阿拉伯人对于伊斯兰教和阿拉伯民族主义没有区分过。二者的观点在抵抗西方侵略势力的关键时刻，其表达方式是有区别，而又有联系的。这种看法在阿拉伯半岛十分普遍，在北非也是如此，比如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在这些国家里，很早就利用宗教形式进行反抗欧洲殖民主义的斗争。认为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组织相同的看法，也不完全正确。这些教义在埃及和其它一些富裕的伊斯兰教国家十分流行，也是阿拉伯半岛民族主义和伊斯兰复兴主义者最崇尚的信条，阿拉伯民族主义思想被相当多的阿拉伯人所接受。
在阿拉伯的腹心地带，在这个地区的各个角落，和在埃及和叙利亚，第一次世界大战或更早一些时候承袭下来的伊斯兰教复兴主义者们那里，以及本纪这些地区的非宗教的民族主义杰出人物中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所以，被我们称之为哈姆——凯道里的观点，有的显然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我们要注意这两种思想是有区别的，本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伊拉克人萨蒂·阿尔·胡斯仁，五十年代叙利亚的某些党派，六十年代埃及均有人指出过。
值得注意的是一所学校的历史学家正确地评价了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组织的地位与形势，从某种程度上看，它们之间是紧张的。1930年在埃及由于穆斯林之间兄弟般的关系把这种情况掩盖了。1952年革命之后，这种紧张状况又出现了。1970年以来，这种情势渐渐蔓延到叙利亚、黎巴嫩、伊拉克、巴勒斯坦人中间。当然，自从1950年以来，存在着和发展着兄弟般的关系、各种伊斯兰教派支系，伪装的民族主义者，总之，无论是泛阿拉伯民族主义，还是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都被一些人所厌恶和憎恨。在许多阿拉伯国家，一些伊斯兰教派运动开始把矛头直接指向民族政党、军队（在许多运动中都表现出敌对态度），比如：十九世纪八十年代伊拉克的达瓦运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末至八十年代初叙利亚的穆斯林地下活动；1982年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前的阿玛尔运动；以及直到1987年被占领的加沙西岸的穆斯林运动，都发生类似的事情，今后可能还要继续发生。哈姆、凯道里是难以解释的。
当然要克服两种倾向：第一，就是要减少空想，不要用空想来决断发展形势，要从科学心理方面去研究探讨。第二，阿拉伯民族的独立愿望应予以重视，予以研究。
阿拉伯民族主义，在一定程度上，曾一度作为英国在本世纪初反对奥斯曼帝国的工具。当时，这是一个虚假的产物。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阿拉伯民族主义才受到进步团体、精英分子所普遍拥护和支持。
早些时候就曾出现过关于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书籍，论述阿拉伯国家和伊斯兰教国家之间的关系；西方对于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作用和影响等。最近出版的文学作品中又提出了许多关键性的东西，其中包括现代出现的各种不同的阿拉伯政权；在阿拉伯民族主义和单一民族国家的民族主义之间的不稳定关系；阿拉伯民族主义的社会基础和它意识形态方面的敌人等。这些论点在阿尔伯特·赫瑞尼所著的《阿拉伯民族的历史》一书中得到了有力的证实。这部书以新颖的而又易于接受的方式论述了阿拉伯历史发展的整个过程。其中最重要的贡献是对当今问题的论述颇有参政价值。更何况他，阿尔伯特，还是一个知名的学者。这部书是他经过长达四十年的考察与研究，仔细查阅十九世纪初期描写阿拉伯国家漫长历史的书籍和有关资料，所以，有些观点和论述是具有重要意义的。特别是伊斯兰教和阿拉伯国家之间；阿拉伯国家和外界联系等问题是十分吸引人的。
阿拉伯民族主义的产生是在叙利亚。这地方是精英荟萃的所在，是文化的摇篮。在这里思想观念形成而逐渐影响到其它地方。尽管这种观点有人提出异议，但是，书中论述的阿拉伯民族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形态的关系，在阿拉伯世界占支配地位的思想是有价值的。在本世纪初的二十年，显而易见，阿拉伯民族主义逐渐替代了奥斯曼帝国主义。这就是阿拉伯社会的变化。
阿拉伯科学界著作较少，其原因是因为缺少对阿拉伯世界的社会、历史的科学性研究，但也问世一些著作，如：哈姆·格伯的《现代中东的社会远源》，论述了阿拉伯社会的一些方面。凯茜·格拉瓦尼和潘德利·格拉瓦尼的《田园风貌的中东》，描写了中东的风物农情。以及后来加布里埃尔·帕的研究作品，都大量地详尽地叙述了阿拉伯世界的社会和历史。查尔斯·伊萨文和罗杰·欧文对于中东的经济发展和现代经济领域中的许多重要问题予以解释，令人遗憾的是这些解释或剖析与我们所理解的观念、方式和现实中阿拉伯国家的发展有些距离。不管是奥斯曼帝国思想，阿拉伯民族主义，还是联合式的那些民族主义都可以说是穆斯林的一种激进主义。
为此，有许多东西需待研究。这与我们对于日益发展的阿拉伯独立联盟组织的民族主义的理解程度有关系。如同我们所熟悉的跨国运动；阿拉伯民族主义和伊斯兰教激进主义，它们的宗旨是为国为民奋斗。与十年相比，我们对民族主义的理解加深了。因为它们的奋斗，为中东历史进程所作的努力与探索是令人感兴趣的。
叙利亚菲利浦·克阿沃出版了两部书；黎巴嫩卡蒙·塞勒毕完成的最后一部精美的著作；巴勒斯坦吐赫斯华·波瑞斯的两部作品，均论述了民族主义。穆罕默德·穆斯林的书籍同样受人欢迎。在埃及葛斯奥尼和克欧斯克的著书以及其它一些专题文章，均证明了在独立的阿拉伯国家历史上，对于民族主义思想的研究已经取得了杰出的成绩。
战争失踪者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各种各样的民众运动是最基本的原因。这也为分析这些运动性质提供了有力的材料。也可以了解到跨国家的具有平衡性的奥妙关系。这种平衡关系主要针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七十年中论为殖民地的阿拉伯世界。这些殖民地主要是指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没有被欧洲列强瓜分的地区。尽管目前有少数地区的边界从1921年以后有所变化，但还有许多重要的尚待解决的问题，都留给了阿拉伯人。在这一地区，要提出的问题还是很多的，除了中东历史领域和已经对某些问题作出有价值的结论外，还需找到恰当的途径和贴切实际的方法去研究它。
姚中岫 译
（译者单位：牡丹江师范学院外语系）
译自《美国历史评论》杂志1991年第五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