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史
评美国“新西部史学”
侯文蕙

【专题名称】世界史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5年03期
【原文出处】《世界历史》(京)1994年04期第88~93页
【作者简介】侯文惠,现为青岛大学国际关系系副教授。


    外国史学流派
      一、新西部史学派的崛起
    1993年10月13~16日,美国西部史学会在俄克拉何马州的塔尔萨市召开第33届年会①,参加人数700以上,比上届年会多了三分之一。西部史在经历了战后的低谷期后,重又进入了一个高峰。
    何为“新西部史”(New West History)?按美国著名西部史学家、新西部史学家的代表多纳德·沃斯特教授的说法,则是:“这个新的历史力求把西部搬回到世界共同体中去,不带有精神独具的幻影;并且,它还寻求重新唤起所有那些特纳想要忽略掉的严肃问题。因此,我们开始有一部历史,一部超越白人征服者的传统意识,超越那种小说男女主人公的原始情感需求,超越任何已有的并证明是确有其事和被认为是合理的公共作用的历史。”②
    多纳德·沃斯特的这番话概括了“新”的含义,它的中心意思实际上就是对传统的特纳边疆理论的反叛。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长久以来,在许多美国历史学家看来,特纳的边疆就是西部,边疆史就是西部史。如果特纳的边疆理论出了问题,西部史也就出了毛病,要挽救西部史,就不得不对特纳理论开刀。当然,对特纳进行批判,在二战后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就西部史而言,大约主要是两个方面。
    特纳认为:“迄今美国的历史,在很大的程度上说,是对大西部的殖民史。”它的特点是“一个自由土地的存在,它的不断地退却,以及美国居民向西的推进,说明了美国的发展。”③而且,他尤其强调“我所研究的西部,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固定的地理区域”。④因此,西部在特纳眼中,是一个边疆,是一个运动的过程,当欧洲人和美国东部的人来到这里时,便回到了一种原始状态,并从此开始了一个由狩猎到贸易,到农场,再到城市的文明发展过程,一旦城市出现,这个过程也就终止,并从而进入美国的国家历史。所以,当边疆在1890年消失的时候,西部的历史也就终结了。
    特纳的这个理论准确地抓住了19世纪美国发展的特点,指出了西部在美国政治、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以及对美国民主、民族性格上的影响,因此对美国的史学研究,尤其是西部史学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成了美国西部史学的理论基础。但是,当他把西部史限定在一定阶段的时候,便扼杀了西部的历史——到了20世纪,西部便不存在了。这是特纳边疆理论的致命弱点。
    特纳边疆理论的另一弱点在于他对边疆的描写。在他的心目中,边疆是一个欧洲移民的西进运动,是白种人发现“自由土地”和“征服蛮荒”的奇迹,因此,是充满了诗意和浪漫的。在他描述的西进过程中,完全是从东部的角度来看西部的,他的“美国化”的过程是白种人,特别是盎格鲁一撒克逊白人的活动;他忽略,或者说是忽视了其他民族,如印第安人、中国人、日本人、墨西哥人在西部发展中的作用和地位,以及他们与白人在争取生存上所发生的冲突和矛盾。结果,他的理论在某种意义上变成了白人英雄主义和民族主义的赞歌;尽管这种民族主义在强调与欧洲文化的相异上,以及在推进美国文化的独立和摆脱欧洲影响方面,是积极的。
    特纳理论上的弱点在战后即遭到猛烈的攻击,尤其是他的民族主义。美国著名史学家理查德·霍夫施塔德说,特纳“不是一个人类舞台的评论家”,他缺乏批评家的“理智情感”,对他所在的社会的各种问题缺乏敏锐的洞察力。而且由于他在人际关系上所持的温和态度和仁慈心肠,使他无法看到西进运动中可耻的一面:狂热的投机生意,猜疑,对大陆的残酷掠夺,傲慢自大的扩张主义,悲惨的印第安人的遭遇,反对墨西哥人和中国人的地方主义,各种粗鲁,甚至几乎是野蛮的行为——在边疆的某些方面,人们已经贬低到这种程度了。⑤沃斯特则认为:“这些事情打动不了特纳的心灵,而且他也不可能真正明白,为什么任何一个人都会想去探究这些问题,或对这些问题感到愤慨。”⑥显然,西部史研究需要另辟蹊径,以便去发现一个新的西部,真正的西部——一个并非是阳光灿烂的西部。
    事实上,早在50-60年代,一些西部史学家,如理查德·霍夫施塔德、亨利·纳什.史密斯(Henry Nead Smith),已经开始通向新方向了。如史密斯在1950年出版了《处女地》(Virgin Land),第一个指出了人们在西部历史上所编造出来的各种神话,人们如何来到西部——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方,创造了一个伊甸园,过着宁静、富裕的农村生活。这些神话充满了梦想,充满了诗意,却不曾注意有多少印第安人为此牺牲了生命,也不曾注意在他们的土地上仍有着血迹。而且,在这个地方,也没有东部所遇到的那些问题:贫因、种族和阶级矛盾。史密斯认为,特纳的边疆理论正是从这样一个农业神话中萌发出来的。因此,后来的学者们把史密斯看做第一个西部史的修正派,就某种角度而言,是新西部史的先行者。
    到了60年代,在西部史学家中,西部的概念变得清晰起来,它不再是一个特纳思想中的含糊的边疆概念,⑦而是一个真实的地区,一个从大平原到太平洋海岸的广大区域(也有人认为,是从俄亥俄河或密西根湖开始)。⑧他们已经认识到,实际的西部开发,是与先前想像中的农业神话相矛盾的,而且即使在边疆运动的过程中,这个地区的核心已经由农村转向城市了。一些西部史学家,如厄尔·波米若伊和杰拉德·纳什则发现了20世纪的西部:它未随着边疆的消失而消失,而是进入了一个新的技术和工业发展的新阶段——几百万新的移民,不仅从东部,也从南部,从西部海岸,涌向这里;他们的城市,与东部以及与联邦政府的关系……都成了他们主要的研究对象。
    但是,50、60年代的西部史学家们仍然忠实于特纳的精神。他们无论从感情上或事实上,都尽量避免过于刺激,不愿去触动那些阴暗的事实,不愿去揭露那些丑恶的现象。真正的西部史革命是在70年代之后。在民权运动、越南战争和各种群众运动的震撼下,美国国内的社会问题(贫困、种族主义、环境危机、暗杀……)从未表现得那样明显和突出。青年一代开始向传统的价值观念挑战。在学术界,青年学者们力图摆脱陈旧观念的束缚,用新观点去研究新问题,并独树一帜。于是,一个学术多元化的局面出现了,各种学派林立,并皆以“新”冠之,诸如新经济史、新社会史、新外交史,等等,另外还有新的学科出现,如环境史和妇女史。这一新的气象,尤其是新社会史和环境史,它们对西部印第安人,太平洋沿岸的亚裔美国人,西班牙语墨西哥人,妇女,以及环境问题的研究给西部史注入了生机。
    从70年代开始,每年的西部史学会上提交的论文和分组讨论有了越来越多新的内容,学会的杂志《西部史季刊》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新题目。到了80年代,一大批新的有关西部史的专著涌现出来,如多纳德.沃斯特的《尘暴》(1980)、《帝国的河流》(1985年)、理查德.怀特的《依附的根源》(1983年)、约翰·汤姆逊的《关闭边疆》(1986年)、萨拉·多伊奇的《无隔离的避风港》(1987年)、阿米蒂奇和伊利莎白·詹姆森的《妇女的西部》等。这些著作虽未标明是西部史,但都对西部历史上的民族、妇女、环境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都是旧的西部史所不涉及的。这说明,西部史已步入新的领域了。
    但是,“新西部史”作为一个学派的正式形成和出现,却是近几年的事了。1987年,帕特里夏·纳尔逊·利默里克,一位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任教的女历史学者,出版了她的著作《征服的遗产:美国西部未被发掘的过去》(The Iegacy of Conguest:The Unknown Past of the American West),公开向特纳边疆史发出挑战,提出了“关闭边疆,打开西部史”的口号,⑨由此在学术界,尤其是宣传媒介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如果说,在她之前,许多尚未冠以“新”的西部史学家,如多纳德·沃斯特、理查德·怀特,威廉姆·克朗农、苏珊·福莱德等,早就从事着事实上的新西部史的研究的话,其影响也仅在学术界内;而她的《征服的遗产》却因其旗帜鲜明和更多的趣味性,而少学究气,则不仅引起了学术界,同时也引起了宣传媒介的重视。随着利默里克的名字,她的演讲、她的形象见著于报端、电视和广播,“新西部史”这个名称也响了起来。
    1989年,西部史学会在华盛顿州的塔科马市召开年会。在题为《西部史上的错误与正确》(What's Wrong and Right with Western History)的分组讨论会上挤满了听众,气氛异常热烈。威廉姆·克朗农、理查德·怀特和多纳德·沃斯特关于西部史的新旧成就问题的发言,在听众中引起了激烈的辩论。会后,一位老学者称它为“对特纳的重击”。这大约是西部史学者的一次集中展示:利默里克、克朗农、怀特,还有沃斯特,被称为“四人帮”(Gang of Four) ⑩——新西部史学派的带头人。在他们的积极推动下,同年还举行了两次学术讨论会,一个是在新墨西哥的圣·达菲举行的“追踪:探索一个新的西部史”(Trails:Toward a New Western History),另一个是在耶鲁大学举行的“西部历史的前途”(Future of the Western Past);会后,都有论文集出版。(11)至此,新西部史学派便正式拉起了他们的大旗。
      二、带头人与代表作
    新西部史的特点究竟是什么?如何去评价它?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让我们来看新西部史学派的几位代表人物和他们的著作。
    首先要介绍的是多纳德·沃斯特。他不仅是新西部史学派的最主要的代表人物,而且也是美国环境史的权威学者。1980年,他的《尘暴》(Dust Bowt)一书获得了班克若夫特奖,这是一部研究20世纪30年代的南部大平原的著作,他从这个地区的干旱地理环境着手,重点探讨了人类活动所造成的生态后果。1985年,他的专著《帝国的河流:水、干旱和美国西部的成长》(Revers of Qmrire:Water,Aridity,and the Growth of Amcrican West)出版。这部书被看作是他的新西部史学观的代表作。(12)在这部书中,作者认为,西部的特点在于它的自然环境:干旱。因为,水是这个地区的重要资源,所以,对水的利用便成了这个地区发展的根本问题,并由此使西部成为一个“水利社会”(Hydralic society),这个水利社会是通过技术,通过社会组织建立起来的。为了说明这一论点,他论述了从19世纪摩门教徒在犹他州的农业灌溉一直到20世纪30年代联邦政府在西部的所有重要河流上的数百个水坝的历程,并以加利福尼亚的大谷地为例,特别指出,到了20世纪,这个地区建立起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水利系统,而现在则更为复杂和完善。因此,他认为,对水的技术控制是新西部的基础,“它不仅使一个繁荣的农业的产生成为可能,而且,在很大程度上,也使得洛杉矶和旧金山这样的沿海城市的发展成为可能,并终于使加利福尼亚成为美国的一个最重要的州,而且从规模上讲,大概也成为世界上一个独特的最有影响和最有实力的地区。”(13)作者从现代化的水渠中,看到了一种文化和一个建立在与自然处于对立的管理关系之上的社会的倒影。
    沃斯特在这部著作中所描述的西部是不符合特纳理论的标准的。按他的话说,在特纳的边疆理论中,“没有水,没有干旱,没有技术的统治”,“事实上几乎没有今天在地理意义上的西部”。他特别指出,特纳1893年首次在《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意义》中所表达的观点,是“根据早期威斯康星的农业居民区形成的”。这个地区居民所经历的是一个占据潮湿的森林和草原的过程,而特纳的“美国民主”也正是从这里产生的,因此,特纳的理论“只适于威斯康星或俄亥俄的历史”。(14)而且,他认为,特纳的西部更多地出于想像,并非实际上的人们为了生存而在不同情况下进行着斗争的西部。
    1992年,沃斯特的论文集《在西部的天空下:美国西部的自然和历史》出版,共收其自《帝国的河流》之后所发表的和未发表的有关西部的文章、讲演17篇,其中多数仍以水为题,并沿袭着《帝国的河流》的观点;同时在“水利社会”之外,又提出了另一种模式:“牧场的”西部。
    沃斯特的干旱论是从生态的角度提出来的,并与环境史有着密切的联系,是一种冲破传统框架的研究方法。他用这种方法得出了西部的两种模式:牧场的和水利的,并试图通过这两种模式展示一个“新的西部、真正的西部”。按他自己的话说“我的西部,是一个男人们和女人们努力要从严酷的自然匮乏,同时又试图要在已夺取财富的幸存状况中,争取生存的故事。”(15)
    另一位极有影响的新西部史学家是威斯康星大学历史系教授威廉姆·克朗农、。1991年,他的长逾500页的著作《自然的都市:芝加哥和大西部》(Nature's Metropoitis:Chicago and Great West)出版,并因此获1992年班克诺夫特奖。(16)克朗农在这部书中论述的是19世纪芝加哥和大西部之间的关系,意在借此来探索至今仍影响着北美和世界其他部分的整个19世纪以来,这个地区经济和生态上的变迁。他认为,19世纪西部的主要经历是都市经济的扩大,这种都市经济创造了城市和农村之间前所未有的、复杂而密切的联系。为了说明这一主题,他在全书贯穿着一条主线,即商品流通:谷物、木材、肉类,以及其他货物如何在芝加哥和内地来回活动着,并由此而引起了一系列环境和社会的变化,以及生态上的后果。
    和沃斯特一样,克朗农也是一个环境史学家,因此,他们都是从生态学的角度来看待历史的,但侧重面却不相同。沃斯特强调西部的地理特点,而克朗农强调的是城乡之间的联系,以及城市对整个西部地区发展的影响,并竭力将经济和环境史的研究方法结合到一起。从城市史的角度看,他所描述的是一般城市史学家所不注意的问题,而从环境角度看,他又避开了一般环境史学家所惯于注重的偏远和荒野地区;因此,在如何看待美国历史的角度上,他无疑给人们开辟了一个新的视野。这正是克朗农的独到之处。
    第三位需要提到的是华盛顿历史系教授理查德·怀特。1983年,他的专著:《依附的根源:巢克图人、波尼人和纳瓦霍人中的物质、环境和社会变化》出版,这是一部研究印第安人的著作,它超越了通常的单学科的研究方式,并且因其巧妙地把人类学、历史学和生态学几个完全不同的学科结合起来的研究手法而得到了学术界的高度评价。1991年,他编写的教科书《它是你的不幸,而毫不是我本身的不幸:“美国西部的新历史》出版,成为第一部新西部史学观的综合性西部史。它的特点是:一是一反传统西部史的体例,完全抛弃了从东向西推进的边疆运动,而是从首批西班牙人进入现在美国西南部(16世纪30年代)开始,追述了新墨西哥的西班牙帝国的建立过程,然后才是19世纪美国联邦政府对西部的征服和西部的发展;二是他论述的西部并未在1890年终止,而是一直延续至今;三是对西部种族、文化多元性的重视,尤其强调不同阶级、不同性别以及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之间的冲突和碰撞;四是西部过去和现在的生态环境是本书的重点之一。
      三、新西部史的特点
    纵观以上,我认为,可以这样综合新西部史的特征:从内容上看,新西部史是一个地区的历史,而不是边疆史;它尤其注重西部地区种族和文化上的多元性质及其之间的关系,注重西部环境的特点及人与自然的关系;总之,是探讨旧西部史所忽视或未发现的新问题,并不回避历史上的阴暗面。从方法论上看,新西部史学家们竭力要摆脱边疆理论的束缚,不是单从白人统治者的角度,而是力图从其他民族的角度,甚至是非人类——自然界的其他物种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地区的历史;因此,它没有象特纳那样把西部孤立起来—— 一个与世界其他地区相隔绝的地方,而是强调历史的延续性,以及各种事物:民族、文化、社会、性别、城乡、人与自然……之间和地区之间的联系。这些,大概就是新西部史的“新”文化之所在。
    不过,在说明新西部史学家的一般性的同时,还必须指出他们的不一致处。除了他们在研究内容上有不同的侧重外,他们在许多问题上,都是有分歧的。如关于西部的地理概念,多数西部史学家认为,西部是指密西西比河以西直到太平洋沿岸的区域,甚至包括阿拉斯加,如沃斯特和怀特都这样看,但另有人认为,东部的界限应更远一些,如克朗农便认为,俄亥俄河或密西根湖应该是西部的开端,到了19世纪后半期,芝加哥便成为向西扩张的大门。对于沃斯特的干旱论,许多学者亦持不同意见,认为它过于偏狭。在批评特纳的程度上,也不尽一致,如沃斯特就较激烈,而克朗农则有保留。
    新西部史学家们的不尽一致,说明这个新的学派仍有待完善和改进,尚未真正成熟。按笔者的看法,关健在于他们在批判特纳边疆理论的同时,还没有找到一种新的可以取代它的理论体系——一种可供他们去综合其“新义”的理论基础,而特纳边疆的内涵完全不是一个词汇就能取代的。这一点,某些新西部史学家已经感觉到了,如克朗农就曾说:“我们还没有找到一种摆脱他(特纳)的方法。”另外,在地区史研究上,如何避免片面性——过分强调地区的特殊性,突出某些问题等,也是值得商讨的。
    注释:
    (1)西部史学会(WHA:The Wesffern Hisrtory Association)1961年秋在新墨西哥举行了一次西部史学会,来年10月,在科罗拉多州的丹佛市召开第二次会议,西部史学会(WHA)正式成立。
    (2)多纳德·沃斯特:《超越农业神话》《在西部的天空下》,牛津出版社1992年版,第12页。
    (3)F·J·特纳:《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意义》。
    (4)F·J·特纳:《美国历史上的边疆》,(The Frontier in American History)。
    (5)理查德·霍夫施塔德:《进步史学家:特纳·比尔德·帕林顿》(The Progressive Historians,Turner Beard Passington),纽约1968版,第106页。
    (6)多纳德·沃斯特:《在西部的天空下》,第8页。
    (7)特纳曾说:“西部是一个移民区域,一个社会阶段,而不是一个地方。”见特纳《边疆在美国历史上的意义》。
    (8)著名西部史学家沃尔特·普里斯卡特·韦布(Walter Precot Webb)1957年在题为《美国西部:永恒的幻想》中说:“幸运的是,西部不再是一个移动的边疆,而是一个可以在地图上标出来的、去旅行的、去看一看的地区。”见《Harper's Magazin》,1957年5月。
    (9)P.N·利默里克:《征服的遗产》,Norton1987年版,第17页。
    (10)威廉姆·G·罗密斯,《对西部的围攻:新模式的出现》(Laying Siege to Western History:The Clmergence of New Paradigms),《追踪:探索一个新的西部史》,利默里克等编,堪萨斯,1991年版,第182-214页。
    (11)一为Trails:Soward a New Western History,前注已提到;一为《在广阔的天空下:美国西部历史的再思改》(Rethinking Americans Western Past)。
    (12)多纳德·沃斯特(Donald Worster),美国堪萨斯大学历史系教授,著作甚丰,除本文中已提及的之外,尚有《自然的经济体系》(Nature's E conomy)(1977年)、《地球的结局》(The Ends of the Earth)(1987年)、《自然的财富:环境史和生态学想像(Wealth of Nature,Environmental History and the EcologicalImagination)(1993)等。
    (13)多纳德·沃斯特:《帝国的河流》,牛津1992版,第10页。
    (14)多纳德·沃斟特:《帝国的河流》,牛津1992版,第5页。
    (15)《在西部的天空下》,第24页。
    (16)克朗农的主要著作除了这里提到的《自然的都市》外,还有《土地的变迁:印第安人、殖民者和新英格兰的生态学》(Changes of the Land:Indians,Colonists and Ecology of New England)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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