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清史 |
古希腊殖民地：城邦制在海外的复制
莫怀平
【专题名称】世界史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5年01期
【原文出处】《内蒙古民族师院学报：哲社版》(通辽)1994年01期第38-43页
内容提要：古希腊的周期性的殖民活动是希腊城邦制度的一个固定的环节。本文通过殖民者的社会身份，经济生活和殖民地的政体与对外关系等论证了殖民地与母邦的关系，阐述了古希腊的殖民地是希腊城邦制的“复制”这一论点。
公元前八到六世纪，古希腊人在地中海地区进行了广泛的大规模的殖民运动。古希腊的大殖民运动是城邦制度发展的产物，是奴隶制城邦及城邦制度向外扩张的表现形式。作为这一表现形式的必然结果就是建立了大量的殖民地；同时，殖民地的建立也必然反映出城邦形成和发展时期的一般特点。因此，殖民地是城邦制在海外的复制。
古希腊殖民地的开拓者是希腊城邦，可以称之为母邦，殖民结果建立的新的城邦，可以称之为子邦。每个子邦都是一个充分发展了的新的城邦：有领导者和普通公民，有自己的领土，独立的立法和行政机构，独立的外交。总之，在政治上是完全独立的，享有充分的自治权。一般说来，子邦的各项体制是母邦体制在海外的的复制。①子邦有同母邦相似或相同的政治体制，奴隶制类型、社会组织、宗教、习俗等等。但是，子邦也不是简单复制母邦体制，子邦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对母邦的各项体制有选择的吸收，有的甚至还有所创新。子邦在海外的建立，极大地推广了希腊城邦制度，丰富了希腊城邦制度的内涵。
殖民子邦的领导者（οικισΥη’s）一般是母邦任命的贵族领袖。②例如，叙拉古的阿奇亚斯(Archias)和科西拉的卡瑞斯卡特斯(chersicrates)都分别来自科林斯的贵族家族－赫拉克利斯家族(TheHeraclis)和巴沽族(The Bacchiades)。斯特拉波认为：他们总是知名人士，有一定的领导才能和世袭的特权。③他对殖民地负有完全的责任：负责组织、指挥殖民者，规划殖民地的布局，监督土地的分配，筹建殖民地合法的政治和宗教机构。荷马在讲到福凯亚城邦时写道，“他（指领导者——引者）沿城修筑围墙，建造房屋，供奉神庙，划分政区。”④大殖民时代的希腊人在殖民时承袭了这一方式。
殖民城邦的建立是一项神圣的事业，在殖民前总是要求得神的许可，并向神奉献牺牲，中部希腊德尔斐(Delphi)的阿波罗神庙在当时的殖民活动中起 了重要作用。阿波罗被假托为殖民地的原始创建者，殖民地的实际领导者只是由阿波罗任命的替他执行任务的代表。在那克索斯殖民地，设有“保护神阿波罗(Apoll Archegetes)”祭坛，殖民地的创建者享有“阿波罗领袖(Apollo the leader)”的称号，殖民地的建立被神圣化了。殖民地也因此获得了神的支持和保护；而对于那些没有求得神托或误解了神托的人，他不是不能外出殖民，就是失败。如多里欧司(Dorieus)因不愿作斯巴达国王克列欧美涅斯的臣民，出海到利比亚殖民。但他没有到德尔斐去请求神托，结果3年后因失败而返回了伯罗奔尼撒。⑤获得神的赞同是殖民成功的前提，也是殖民地繁荣的重要保证。因为一方面可以借此加强殖民者们的信心，另一方面也表明德尔斐是当时殖民的信息中心。当阿奇亚斯和米舍鲁斯(Myssellus)同时到德尔斐请求神托时，神问他们是选择财富还是选择健康，阿奇亚斯希望选择前者，结果神授权他去叙拉古，叙拉古后来就发展成一个强大的国家，称霸一时。⑥由于殖民领导者在名义上是阿波罗的代表，所以便成为新的共同体的缔造者和被保护者们的保证人，他死后被葬在殖民地最显赫的地方，他的坟墓被作为英雄崇拜的目标。⑦据希罗多德记载，库普塞洛斯(Cysellus)的儿子米太雅得(Miltiadse)死后，刻松尼斯(Chersoness)的人们一直按惯例把他作为开国的国王崇拜并向他奉献牺牲，还创办赛马和运动会以表示纪念。⑧据修昔底德记载，雅典人哈格浓创建了安菲玻里斯殖民地，当伯拉西达率斯巴达人及其同盟军在攻陷该城受伤而死后，安菲玻里斯的人们转而崇拜伯拉西达，称他为殖民地的创建者，把他看作是他们的救星，至于哈格浓，因为安菲玻里斯的人正在同雅典人作战，因而他们拆毁了哈格浓所建立的一切建筑物，不再象从前那样对他表示尊敬了。⑨这说明对创建者的崇拜也会因实际情况的变化而变化。
随同创建殖民地的领导者同时外出殖民的人们成为殖民地的首批公民，相应地他们失去了在母邦的公民资格。⑩有的殖民地公民免交母邦税收，如公元前五世纪赫波列米底安(Hyporemidan)的一个殖民地纳乌帕克提斯(Naupactus)就是这样规定的。(11)最初的殖民者成份复杂，有农夫、水手、手工业者、商人、失意者或流亡贵族，他们目的各异，但无论如何，他们乎先是为了求生存。他们的人数较少，到库列涅(cyrene，或译作“锡列尼”）的两艘五十桨船，最大限度容纳两百人。从科林斯到阿波罗利亚·伊利里罗卡的殖民者最初也仅有两百人。在流卡斯(leucas)大约有一千人（这是为了镇压当地土著人的反抗），(12)他们都是殖民地的战士，即公民兵。为了保证殖民地的自治，母邦采取严厉措施确保殖民者留在殖民地，如库列涅的创建政令规定：通过抽签选出到库列涅殖民的人是必须去的，否则他们将被判处死刑，他们的财产将充公；(13)当爱勒特里亚殖民者科林斯人从科西拉驱逐后，他们试图返回爱勒特里亚，但被母邦爱勒特里亚人投石追打，最后他们渡海到了色雷斯海岸，创建了美通(Methone)殖民地。他们由此得了一个绰号“被投石赶出者”(the slung-out)。(14)可见，殖民在某种意义上具有强迫的性质。殖民地的领导者和他的追随者们一起构成了殖民地的新的公民共同体。
大部分殖民地城邦必须自给自足，因而，在选择殖民地位置时主要考虑的是必须有足够的可耕地。为了防御，殖民地一般位于小岛，海岸狭长地带或大河三角洲的高地上，如库迈，库列涅，锡诺普(Sinope)，流卡斯，迈莱(mylae)，奥尔比亚(olbia)和提拉斯(Tyras)等即是如此，殖民者们在殖民地的首要任务是分配土地，“不管是谁，如果他在全部土地分配完之后才来到利比亚，那这个人一定会后悔。”(15)殖民地城邦的领土一般划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最初的份地”，通过抽签分给初来的殖民者。法律禁止变卖这类土地，以在经济上确保有足够的公民兵和公民数，如黑海·科西拉殖民地规定：不能买卖殖民者最初的份地。(16)在流卡斯和罗克里，出售一块在殖民地创建时被分配且在家庭内部被世袭的份地(Kleroi)，或者完全被禁止，或者仅在特殊条件下才允许。(17)另一部分土地用于修筑圣殿、公墓及其它公益性建筑，这类公共土地在某些城邦大概可以买卖。梭伦就曾颁布“土地最大限度法”。殖民地城邦的经济基础类似古希腊大陆城邦的经济基础。大多数殖民者仍以农耕为主，多数殖民地拥有良好的可耕地，这些耕地都有同大陆希腊相似的自然条件，如刻松尼斯、伊庇鲁斯(Epirus)殖民地以及亚该亚人在意大利建立的殖民地都具有上述特点。(18)以富庶著称的叙拉古，其殖民者大部分来自科林斯内陆的特纳(Tenea)。(19)他们把特纳的农业生产方式移植到叙拉古，从而促进了叙拉古的繁荣。
一般说来，古希腊殖民地城邦典型的统治形式是贵族寡头制。最初的殖民者人数较少，他们在“公正和平等”条件下外出殖民。这些殖民者都获得了份地，他们构成殖民地的寡头贵族。在罗克里·埃庇杰菲里(Locri Epizephyrii)，政治权利仅属于千人团会议。在勒究厄姆(Rheigum)，也只有从贵族出身和富人阶级中选出的一千人拥有政治权利。(20)马萨利亚(Massilla)的统治也是贵族政治，由终身任职的六百人组成议事会。这些人，被称为提姆开伊(Timouchi,‘Homer-holders’)，另外还有十五人组成的会议，直接管理国家事务。(21)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殖民地贵族执政时间相当长，且比较稳定，原因就在于这些殖民地农业发达，阻止了大批赤贫人口的产生。加上，殖民者中的不满者也不愿支持土著人，新兴商人和手工业者构成的中产阶级在当时也未在这些地区出现，因而如在塔拉斯，世袭的贵族统治持续到公元前六世纪。当然，当大陆希腊母邦盛行僭主政治的时候，某些殖民地城邦也仿行此种政治，这种政治形式也是殖民地阶级斗争的产物。据传说，西西里第一个实行僭主政治的是潘狄提殖民地（潘狄提位于列昂提民境内）。公元前583年，来自革拉(Gela)、罗得斯(Rhodes)和斯坡拉德斯(Sporades)南部的多利亚人在塞林努斯(Sellinous)和革拉之间的地方建立了阿克拉加斯(Akragas)城邦。十年后，它落入声名狼藉的僭主法拉里斯(phalaris)的控制之下。古代人认为他是最目无法纪和最残忍的僭主。(22)铁隆(Theron)和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也先后自称为塞林努斯的僭主，而基马地僭主阿里斯多捷姆在公元前六世纪则依靠下层的城市居民夺取了政权，他释放狱中的犯人，并且甚至还释放过奴隶。(23)可见，僭主政治的情况是多种多样的。某些殖民地城邦甚至比母邦更早制订成文法。约在公元前661年，意大利罗克里城的札琉科斯(Zalukos)立法，就是沿用了以前制服犯罪的习惯法（由法官自由判决），以致使协约签字和财产争端的解决程序法律化，并禁止一切中介贸易，农民如果出卖自己的产品，只能直接卖给消费者，札琉科斯立法保存了大约两百年之久。(24)随着殖民地的发展，殖民地的大土地占有者同商业手工业者阶层之间的矛盾激化，殖民地内部贫富分化加剧，库迈和伊什亚（Ischia或pithecusa）各阶层的坟墓就有很大的差别。这种情况表明，在古希腊殖民地的寡头制社会中很难建立公民完全平等的社会。(25)
殖民地作为独立的国家，有自己独立的对外政策。其对外政策包含如下几方面的内容：处理同母邦的关系；处理同土著人的关系；处理同其他殖民地的关系。殖民地在处理同母邦关系上遵循这样一条原则，即它自身同母邦是平等的，正如科林斯的殖民地科西拉的代表在雅典公民大会的发言中指出的那样：“派到国外去的移民不是留在母国人的奴隶，而是他们的平辈”。(26)一般地讲，子邦和母邦相互尊重，两国关系就融洽。子邦和母邦感情上的联系特别牢固，因为殖民者祖先的坟墓在母邦，殖民者到外地殖民时还从母邦的圣灶中取出圣火去点燃殖民地的圣灶。殖民子邦在创建新的殖民地的常常从母邦选择创建者，修昔底德认为这是古代的惯例。(27)殖民地对母邦的感情“象子女之于父母；但隶属关系到此为止。”(28)二者互为权利和义务。在公共节日、赛会中，子邦给母邦代表以特权和荣誉；在祭神时，给母邦以应有的便利。(29)子邦向母邦的神庙奉献牺牲逐渐成为固定的义务。在战争时期，子邦和母邦有互相支援的责任。子邦和母邦的关系是以共同的宗教仪式为基础，如果子邦受到母邦的虐待，子邦就会疏远、敌视母邦，甚至兵戎相见。尽管子邦对母邦作战被认为是可耻的，但“希腊的殖民地一经建立，便是成年的女儿，近乎雅典的青年，一旦成人，便完全自主。对母邦没有责任。(30)公元前664年，科林斯和它的子邦科西拉发生了第一次海战。(31)公元前五世纪时，双方围绕伊庇丹努又发生了争端，重启战事，科西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它袭击了科林斯的殖民地流卡斯，并把流卡斯的领土全部破坏。(32)殖民地处理同其他殖民地的关系时，一般说来，也仿效母邦的政策，即实行贵族政治殖民地常支持政治体制相似的城邦，而实行民主政治的殖以地则倾向于支持实行民主政治的殖民地。为此也经常发生战争。公元前510年，实行民主改革的南意大利的叙巴里斯殖民地同贵族统治的克罗敦发生战争，结果前者被夷为平地，后者的贵族政治也因人民起义而被推翻。(33)
殖民子邦在处理同土著人的关系的政策上，则随具体的情况而定。殖民者或赶走土著居民，或将其变为耕奴，如叙拉古殖民地和赫拉克利亚·旁提亚殖民地即是如此。或者同土著人发生战争，如塔索斯殖民地同色雷斯人的战斗；或者同土著人保持友好关系，例如埃及境内的希腊殖民地瑙克拉提斯同当地的埃及人的关系，等等。一般认为，多利亚人的殖民地倾向于把土著居民变为耕奴，实施希洛制的剥削方式。例如，在科林斯的殖民地叙拉古，奴隶主贵族号称伽莫洛伊(Gamoroi)，即大土地占有者，他们是最早到来的殖民者，被奴役的耕奴被称为库吕里奥伊(Kyllyrioi)，他们可能是原来的土著西舍尔人(Sicels)、西坎人(Sikans)和伊里米人(Elymi)，他们替伽莫洛伊耕种土地。大约公元前491-485年，庶民们（下层平民）和奴隶（所谓库吕里奥伊)一起放逐了西拉库塞地主（所谓伽莫洛伊）。(34)在米利都和麦加拉联合创建的殖民地赫拉克利亚·旁提亚，一个土著的部落马尼安底勒伊（the Mariandynoi)自愿为希腊殖民者服苦股，为他们耕种土地、以获取殖民者的支持和保护。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将他们卖往海外。这似乎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35)在麦加拉的殖民地拜占庭，彼提尼人(the Bithynians)也是土著奴隶。(36)这种剥削方式都是在有耕地并且以农业经济为主的殖民地中实行。叙拉古最初虽是一个港口，但它仍控制一大片土地。据统计，叙拉古大约有4，000平方公里的土地。西西里盛产小麦，向来享有“地中海谷仓”的美称。在意大利，塔拉斯海湾虽无良港，但土地肥沃，适于种植粮食。这类殖民地一般都实行希洛制剥削方式。在某些殖民地，殖民者自己耕种土地，以获取生计。在生产之余，从事少量的手工业和商业活动。奴隶是买来的，一般为自由民私有，主要用作助手。这种奴隶制属于开俄斯类型，可称作一般奴隶制类型。(37)哈蒙德认为，随着财富的增加，殖民地的希腊人逐渐拥有更多的私人奴隶。这种私人奴隶中的一部分来源于当地的土著人。(38)这种奴隶制类型一般在彼奥提亚和阿提卡的殖民地中实行。农闲时，他们同希腊人一起从事手工业商业活动，以充分实现城邦的自给自足。雅典尼乌斯记叙的狂饮之歌就反映了这种状况：“我的财富便是我的长矛和利剑，坚盾护着我的肉体，我用它耕耘，用它收割，我用它从葡萄中酿成美酒，凭它保持我作为奴隶的主人的这个称号。”(39)
古希腊城邦通过在海外建立殖民地，缓解了国内人口的压力，暂时满足了城邦对粮食的需要，城邦机制得以持续运行。但在城邦体制内，随着殖民子邦的发展，子邦面临新的问题。在殖民地希腊人中，最初建立的平等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因为平等仅限于最初的殖民者。最初的殖民者，包括贵族和同贵族相似的非贵族们，他们占有土地，但在这些土地占有者中间，许多人后来因种种原因失去土地。雅典尼乌斯记叙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去叙拉古殖民的科林斯人阿提俄罗斯(Aithiops)在航行途中用他在到达后将要获得的一块份地同殖民领袖阿奇亚斯换了一块蜜糕(a honey-cake)(40)显然，所谓的平等在一开始就潜伏着不平等的因素。当殖民者还占少数，殖民地土地尚充足时，他们邀请其他殖民者加入，许诺给他们土地和政治权利。他们主动对到来的那些人表示慷慨，但不久之后，平等的条件被取消了。因为后来的殖民者没有集体的力量作后盾。随着殖民地人口的增加，在物质生产力不发达的条件下，殖民地产生了新的社会问题。一旦公民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并且再也没有更多的可耕地时，而只允许外国人和其他劳动者仅提供服务而不享受公民权利便成为有利可图时，最早的殖民者们就成为子邦的新的贵族。他们倾向于实行寡头政治。同母邦一样，子邦也出现了土地问题、(41)政治斗争(42)等内部问题，同时又面临土著人的威胁(43)等外部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子邦又仿照母邦的方式建立了新的殖民地。在一代或两代人的时间内，许多子邦建立了新的殖民地。据统计，米利都的殖民地锡诺普创建了塞拉苏斯(cerasus)、克罗那(cromna)、科提奥拉(cotyora)、奇托鲁斯(cytorus)、普勒特乌姆(ptereum)和特乌斯(Teus)等殖民地；科林斯的殖民地叙拉古创建了阿克莱(Acrae)、卡马林斯(Camarina)和卡斯麦莱(Casmenae)等殖民地；帕罗斯的殖民地塔索斯创建了达图姆(Datum)和那不勒斯(Neapolis)等殖民地。从母邦到殖民子邦再到新的殖民地（子邦的子邦）这一发展过程来看，正是城邦制度起决定作用的结果。殖民活动一旦停止下来，城邦和城邦制度又会面临新的问题。因而，周期性殖民是城邦社会制度的一个固定的环节，这是城邦制度所决定的。
注释：
① 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
② Oswyn Murray,Early Greece,Fontana Poperbacks,1980年,P107.
③ Strabo ,Geography,Vi,2,6.
④ Homera, Odyssey,6,9f.转引自 Oswyn Murray,Early Greece,Fontana Paperbacks,1980年P108.
⑤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V.6,ch,42,P.362.
⑥ Strabo,Geography,Vi,2.4.
⑦ H.W.Parke,The Greeks,New york,London,p.102.
⑧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6.ch.38.p.46.
⑨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pp. 362-363.
⑩ Antony Andrawes, The Greeks,New york.London,0102.
(11) A.J.Graham,Colony and Mother City in Greece,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64,附录 2 The Decree of Foundations.
(12)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4,ch.153-156,pp. 325-327.
(13) A.J.Graham,Colony and Mother City in Greece,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64,附录 2 The Decree of Foundations.
(14) Plutarch,Moralia,293〔b〕.
(15)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4,ch,19,p.328.
(16)Antony Andrawes, The Greeks,New york.London,0102.引书,P.98:该殖民地位于靠近南斯拉夫海岸的科尔丘拉岛.
(17)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22.
(18)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33.
(19)Strabo,Geography,8.6.22.
(20)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23.
(21)Strabo,Geogrophy,iv,5.6.
(22)George A.Christopoulos 主编,History off the Hellenic world.The Archic Period,The pennsy’vania Stafe Uriuersity press,1975年,P.435.
(23)ＦО.Ⅱ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p.934.
(24)ＦО.П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引书,P.933.
(25)Strabo,Geography,x.44.
(26)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1,ch.3,p.28.
(27)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6.ch.38.引书,v.1,ch,3.p.22.
(28)丹纳:《艺术哲学》(中译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北京,P.260.
(29)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l,ch,3,P.22.
(30)丹纳:《艺术哲学》(中译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北京,P.260.
(31)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l.ch.3,PP.24-25.
(32)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1.ch,3,P.28.
(33) (23)ＦО.Ⅱ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p.934.
(34)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6-263. plato,laws 6-776.
(35) Strabo,Geography,x Ⅰ,3-1.
(36)Strabo,Geography,x Ⅰ,3-1.
(37)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265b-c.
(38)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引书,P.122.
(39)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引书,P.100;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695f.
(40)Af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4,167d.
(41) Oswyn Murray,Early Greecl,Fontana paperbacks,1980,P.104:拥有良港的赞克勒殖民地大约在公元前730年就已建立起,但十分缺乏耕地,他们又只好在西部的迈莱(Mylae)建立了另外一个殖民地.
(42)希罗多德:《历史》，v.4.ch.160,pp.361-362:库列涅殖民地第四代国王阿尔凯西拉欧斯二世统治期间,他兄弟们为争夺王位同他争吵不休,最后他的兄弟们离开库列涅建立了巴尔卡殖民地.
(43)N.G.L.Hammond,A History of Gneece to 322B.C,P.110:好战的色雷斯人威胁着塔索斯殖民地,塔索斯随后在大陆对岸建立了新的殖民地.
【专 题 号】K5
【复印期号】1995年01期
【原文出处】《内蒙古民族师院学报：哲社版》(通辽)1994年01期第38-43页
公元前八到六世纪，古希腊人在地中海地区进行了广泛的大规模的殖民运动。古希腊的大殖民运动是城邦制度发展的产物，是奴隶制城邦及城邦制度向外扩张的表现形式。作为这一表现形式的必然结果就是建立了大量的殖民地；同时，殖民地的建立也必然反映出城邦形成和发展时期的一般特点。因此，殖民地是城邦制在海外的复制。
古希腊殖民地的开拓者是希腊城邦，可以称之为母邦，殖民结果建立的新的城邦，可以称之为子邦。每个子邦都是一个充分发展了的新的城邦：有领导者和普通公民，有自己的领土，独立的立法和行政机构，独立的外交。总之，在政治上是完全独立的，享有充分的自治权。一般说来，子邦的各项体制是母邦体制在海外的的复制。①子邦有同母邦相似或相同的政治体制，奴隶制类型、社会组织、宗教、习俗等等。但是，子邦也不是简单复制母邦体制，子邦结合自己的实际情况，对母邦的各项体制有选择的吸收，有的甚至还有所创新。子邦在海外的建立，极大地推广了希腊城邦制度，丰富了希腊城邦制度的内涵。
殖民子邦的领导者（οικισΥη’s）一般是母邦任命的贵族领袖。②例如，叙拉古的阿奇亚斯(Archias)和科西拉的卡瑞斯卡特斯(chersicrates)都分别来自科林斯的贵族家族－赫拉克利斯家族(TheHeraclis)和巴沽族(The Bacchiades)。斯特拉波认为：他们总是知名人士，有一定的领导才能和世袭的特权。③他对殖民地负有完全的责任：负责组织、指挥殖民者，规划殖民地的布局，监督土地的分配，筹建殖民地合法的政治和宗教机构。荷马在讲到福凯亚城邦时写道，“他（指领导者——引者）沿城修筑围墙，建造房屋，供奉神庙，划分政区。”④大殖民时代的希腊人在殖民时承袭了这一方式。
殖民城邦的建立是一项神圣的事业，在殖民前总是要求得神的许可，并向神奉献牺牲，中部希腊德尔斐(Delphi)的阿波罗神庙在当时的殖民活动中起 了重要作用。阿波罗被假托为殖民地的原始创建者，殖民地的实际领导者只是由阿波罗任命的替他执行任务的代表。在那克索斯殖民地，设有“保护神阿波罗(Apoll Archegetes)”祭坛，殖民地的创建者享有“阿波罗领袖(Apollo the leader)”的称号，殖民地的建立被神圣化了。殖民地也因此获得了神的支持和保护；而对于那些没有求得神托或误解了神托的人，他不是不能外出殖民，就是失败。如多里欧司(Dorieus)因不愿作斯巴达国王克列欧美涅斯的臣民，出海到利比亚殖民。但他没有到德尔斐去请求神托，结果3年后因失败而返回了伯罗奔尼撒。⑤获得神的赞同是殖民成功的前提，也是殖民地繁荣的重要保证。因为一方面可以借此加强殖民者们的信心，另一方面也表明德尔斐是当时殖民的信息中心。当阿奇亚斯和米舍鲁斯(Myssellus)同时到德尔斐请求神托时，神问他们是选择财富还是选择健康，阿奇亚斯希望选择前者，结果神授权他去叙拉古，叙拉古后来就发展成一个强大的国家，称霸一时。⑥由于殖民领导者在名义上是阿波罗的代表，所以便成为新的共同体的缔造者和被保护者们的保证人，他死后被葬在殖民地最显赫的地方，他的坟墓被作为英雄崇拜的目标。⑦据希罗多德记载，库普塞洛斯(Cysellus)的儿子米太雅得(Miltiadse)死后，刻松尼斯(Chersoness)的人们一直按惯例把他作为开国的国王崇拜并向他奉献牺牲，还创办赛马和运动会以表示纪念。⑧据修昔底德记载，雅典人哈格浓创建了安菲玻里斯殖民地，当伯拉西达率斯巴达人及其同盟军在攻陷该城受伤而死后，安菲玻里斯的人们转而崇拜伯拉西达，称他为殖民地的创建者，把他看作是他们的救星，至于哈格浓，因为安菲玻里斯的人正在同雅典人作战，因而他们拆毁了哈格浓所建立的一切建筑物，不再象从前那样对他表示尊敬了。⑨这说明对创建者的崇拜也会因实际情况的变化而变化。
随同创建殖民地的领导者同时外出殖民的人们成为殖民地的首批公民，相应地他们失去了在母邦的公民资格。⑩有的殖民地公民免交母邦税收，如公元前五世纪赫波列米底安(Hyporemidan)的一个殖民地纳乌帕克提斯(Naupactus)就是这样规定的。(11)最初的殖民者成份复杂，有农夫、水手、手工业者、商人、失意者或流亡贵族，他们目的各异，但无论如何，他们乎先是为了求生存。他们的人数较少，到库列涅(cyrene，或译作“锡列尼”）的两艘五十桨船，最大限度容纳两百人。从科林斯到阿波罗利亚·伊利里罗卡的殖民者最初也仅有两百人。在流卡斯(leucas)大约有一千人（这是为了镇压当地土著人的反抗），(12)他们都是殖民地的战士，即公民兵。为了保证殖民地的自治，母邦采取严厉措施确保殖民者留在殖民地，如库列涅的创建政令规定：通过抽签选出到库列涅殖民的人是必须去的，否则他们将被判处死刑，他们的财产将充公；(13)当爱勒特里亚殖民者科林斯人从科西拉驱逐后，他们试图返回爱勒特里亚，但被母邦爱勒特里亚人投石追打，最后他们渡海到了色雷斯海岸，创建了美通(Methone)殖民地。他们由此得了一个绰号“被投石赶出者”(the slung-out)。(14)可见，殖民在某种意义上具有强迫的性质。殖民地的领导者和他的追随者们一起构成了殖民地的新的公民共同体。
大部分殖民地城邦必须自给自足，因而，在选择殖民地位置时主要考虑的是必须有足够的可耕地。为了防御，殖民地一般位于小岛，海岸狭长地带或大河三角洲的高地上，如库迈，库列涅，锡诺普(Sinope)，流卡斯，迈莱(mylae)，奥尔比亚(olbia)和提拉斯(Tyras)等即是如此，殖民者们在殖民地的首要任务是分配土地，“不管是谁，如果他在全部土地分配完之后才来到利比亚，那这个人一定会后悔。”(15)殖民地城邦的领土一般划为两部分：一部分作为“最初的份地”，通过抽签分给初来的殖民者。法律禁止变卖这类土地，以在经济上确保有足够的公民兵和公民数，如黑海·科西拉殖民地规定：不能买卖殖民者最初的份地。(16)在流卡斯和罗克里，出售一块在殖民地创建时被分配且在家庭内部被世袭的份地(Kleroi)，或者完全被禁止，或者仅在特殊条件下才允许。(17)另一部分土地用于修筑圣殿、公墓及其它公益性建筑，这类公共土地在某些城邦大概可以买卖。梭伦就曾颁布“土地最大限度法”。殖民地城邦的经济基础类似古希腊大陆城邦的经济基础。大多数殖民者仍以农耕为主，多数殖民地拥有良好的可耕地，这些耕地都有同大陆希腊相似的自然条件，如刻松尼斯、伊庇鲁斯(Epirus)殖民地以及亚该亚人在意大利建立的殖民地都具有上述特点。(18)以富庶著称的叙拉古，其殖民者大部分来自科林斯内陆的特纳(Tenea)。(19)他们把特纳的农业生产方式移植到叙拉古，从而促进了叙拉古的繁荣。
一般说来，古希腊殖民地城邦典型的统治形式是贵族寡头制。最初的殖民者人数较少，他们在“公正和平等”条件下外出殖民。这些殖民者都获得了份地，他们构成殖民地的寡头贵族。在罗克里·埃庇杰菲里(Locri Epizephyrii)，政治权利仅属于千人团会议。在勒究厄姆(Rheigum)，也只有从贵族出身和富人阶级中选出的一千人拥有政治权利。(20)马萨利亚(Massilla)的统治也是贵族政治，由终身任职的六百人组成议事会。这些人，被称为提姆开伊(Timouchi,‘Homer-holders’)，另外还有十五人组成的会议，直接管理国家事务。(21)南意大利和西西里的希腊殖民地贵族执政时间相当长，且比较稳定，原因就在于这些殖民地农业发达，阻止了大批赤贫人口的产生。加上，殖民者中的不满者也不愿支持土著人，新兴商人和手工业者构成的中产阶级在当时也未在这些地区出现，因而如在塔拉斯，世袭的贵族统治持续到公元前六世纪。当然，当大陆希腊母邦盛行僭主政治的时候，某些殖民地城邦也仿行此种政治，这种政治形式也是殖民地阶级斗争的产物。据传说，西西里第一个实行僭主政治的是潘狄提殖民地（潘狄提位于列昂提民境内）。公元前583年，来自革拉(Gela)、罗得斯(Rhodes)和斯坡拉德斯(Sporades)南部的多利亚人在塞林努斯(Sellinous)和革拉之间的地方建立了阿克拉加斯(Akragas)城邦。十年后，它落入声名狼藉的僭主法拉里斯(phalaris)的控制之下。古代人认为他是最目无法纪和最残忍的僭主。(22)铁隆(Theron)和毕达哥拉斯(pythagoras)也先后自称为塞林努斯的僭主，而基马地僭主阿里斯多捷姆在公元前六世纪则依靠下层的城市居民夺取了政权，他释放狱中的犯人，并且甚至还释放过奴隶。(23)可见，僭主政治的情况是多种多样的。某些殖民地城邦甚至比母邦更早制订成文法。约在公元前661年，意大利罗克里城的札琉科斯(Zalukos)立法，就是沿用了以前制服犯罪的习惯法（由法官自由判决），以致使协约签字和财产争端的解决程序法律化，并禁止一切中介贸易，农民如果出卖自己的产品，只能直接卖给消费者，札琉科斯立法保存了大约两百年之久。(24)随着殖民地的发展，殖民地的大土地占有者同商业手工业者阶层之间的矛盾激化，殖民地内部贫富分化加剧，库迈和伊什亚（Ischia或pithecusa）各阶层的坟墓就有很大的差别。这种情况表明，在古希腊殖民地的寡头制社会中很难建立公民完全平等的社会。(25)
殖民地作为独立的国家，有自己独立的对外政策。其对外政策包含如下几方面的内容：处理同母邦的关系；处理同土著人的关系；处理同其他殖民地的关系。殖民地在处理同母邦关系上遵循这样一条原则，即它自身同母邦是平等的，正如科林斯的殖民地科西拉的代表在雅典公民大会的发言中指出的那样：“派到国外去的移民不是留在母国人的奴隶，而是他们的平辈”。(26)一般地讲，子邦和母邦相互尊重，两国关系就融洽。子邦和母邦感情上的联系特别牢固，因为殖民者祖先的坟墓在母邦，殖民者到外地殖民时还从母邦的圣灶中取出圣火去点燃殖民地的圣灶。殖民子邦在创建新的殖民地的常常从母邦选择创建者，修昔底德认为这是古代的惯例。(27)殖民地对母邦的感情“象子女之于父母；但隶属关系到此为止。”(28)二者互为权利和义务。在公共节日、赛会中，子邦给母邦代表以特权和荣誉；在祭神时，给母邦以应有的便利。(29)子邦向母邦的神庙奉献牺牲逐渐成为固定的义务。在战争时期，子邦和母邦有互相支援的责任。子邦和母邦的关系是以共同的宗教仪式为基础，如果子邦受到母邦的虐待，子邦就会疏远、敌视母邦，甚至兵戎相见。尽管子邦对母邦作战被认为是可耻的，但“希腊的殖民地一经建立，便是成年的女儿，近乎雅典的青年，一旦成人，便完全自主。对母邦没有责任。(30)公元前664年，科林斯和它的子邦科西拉发生了第一次海战。(31)公元前五世纪时，双方围绕伊庇丹努又发生了争端，重启战事，科西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它袭击了科林斯的殖民地流卡斯，并把流卡斯的领土全部破坏。(32)殖民地处理同其他殖民地的关系时，一般说来，也仿效母邦的政策，即实行贵族政治殖民地常支持政治体制相似的城邦，而实行民主政治的殖以地则倾向于支持实行民主政治的殖民地。为此也经常发生战争。公元前510年，实行民主改革的南意大利的叙巴里斯殖民地同贵族统治的克罗敦发生战争，结果前者被夷为平地，后者的贵族政治也因人民起义而被推翻。(33)
殖民子邦在处理同土著人的关系的政策上，则随具体的情况而定。殖民者或赶走土著居民，或将其变为耕奴，如叙拉古殖民地和赫拉克利亚·旁提亚殖民地即是如此。或者同土著人发生战争，如塔索斯殖民地同色雷斯人的战斗；或者同土著人保持友好关系，例如埃及境内的希腊殖民地瑙克拉提斯同当地的埃及人的关系，等等。一般认为，多利亚人的殖民地倾向于把土著居民变为耕奴，实施希洛制的剥削方式。例如，在科林斯的殖民地叙拉古，奴隶主贵族号称伽莫洛伊(Gamoroi)，即大土地占有者，他们是最早到来的殖民者，被奴役的耕奴被称为库吕里奥伊(Kyllyrioi)，他们可能是原来的土著西舍尔人(Sicels)、西坎人(Sikans)和伊里米人(Elymi)，他们替伽莫洛伊耕种土地。大约公元前491-485年，庶民们（下层平民）和奴隶（所谓库吕里奥伊)一起放逐了西拉库塞地主（所谓伽莫洛伊）。(34)在米利都和麦加拉联合创建的殖民地赫拉克利亚·旁提亚，一个土著的部落马尼安底勒伊（the Mariandynoi)自愿为希腊殖民者服苦股，为他们耕种土地、以获取殖民者的支持和保护。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将他们卖往海外。这似乎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35)在麦加拉的殖民地拜占庭，彼提尼人(the Bithynians)也是土著奴隶。(36)这种剥削方式都是在有耕地并且以农业经济为主的殖民地中实行。叙拉古最初虽是一个港口，但它仍控制一大片土地。据统计，叙拉古大约有4，000平方公里的土地。西西里盛产小麦，向来享有“地中海谷仓”的美称。在意大利，塔拉斯海湾虽无良港，但土地肥沃，适于种植粮食。这类殖民地一般都实行希洛制剥削方式。在某些殖民地，殖民者自己耕种土地，以获取生计。在生产之余，从事少量的手工业和商业活动。奴隶是买来的，一般为自由民私有，主要用作助手。这种奴隶制属于开俄斯类型，可称作一般奴隶制类型。(37)哈蒙德认为，随着财富的增加，殖民地的希腊人逐渐拥有更多的私人奴隶。这种私人奴隶中的一部分来源于当地的土著人。(38)这种奴隶制类型一般在彼奥提亚和阿提卡的殖民地中实行。农闲时，他们同希腊人一起从事手工业商业活动，以充分实现城邦的自给自足。雅典尼乌斯记叙的狂饮之歌就反映了这种状况：“我的财富便是我的长矛和利剑，坚盾护着我的肉体，我用它耕耘，用它收割，我用它从葡萄中酿成美酒，凭它保持我作为奴隶的主人的这个称号。”(39)
古希腊城邦通过在海外建立殖民地，缓解了国内人口的压力，暂时满足了城邦对粮食的需要，城邦机制得以持续运行。但在城邦体制内，随着殖民子邦的发展，子邦面临新的问题。在殖民地希腊人中，最初建立的平等不可能长期维持下去，因为平等仅限于最初的殖民者。最初的殖民者，包括贵族和同贵族相似的非贵族们，他们占有土地，但在这些土地占有者中间，许多人后来因种种原因失去土地。雅典尼乌斯记叙了这样一件事：一个去叙拉古殖民的科林斯人阿提俄罗斯(Aithiops)在航行途中用他在到达后将要获得的一块份地同殖民领袖阿奇亚斯换了一块蜜糕(a honey-cake)(40)显然，所谓的平等在一开始就潜伏着不平等的因素。当殖民者还占少数，殖民地土地尚充足时，他们邀请其他殖民者加入，许诺给他们土地和政治权利。他们主动对到来的那些人表示慷慨，但不久之后，平等的条件被取消了。因为后来的殖民者没有集体的力量作后盾。随着殖民地人口的增加，在物质生产力不发达的条件下，殖民地产生了新的社会问题。一旦公民人数达到一定数量，并且再也没有更多的可耕地时，而只允许外国人和其他劳动者仅提供服务而不享受公民权利便成为有利可图时，最早的殖民者们就成为子邦的新的贵族。他们倾向于实行寡头政治。同母邦一样，子邦也出现了土地问题、(41)政治斗争(42)等内部问题，同时又面临土著人的威胁(43)等外部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子邦又仿照母邦的方式建立了新的殖民地。在一代或两代人的时间内，许多子邦建立了新的殖民地。据统计，米利都的殖民地锡诺普创建了塞拉苏斯(cerasus)、克罗那(cromna)、科提奥拉(cotyora)、奇托鲁斯(cytorus)、普勒特乌姆(ptereum)和特乌斯(Teus)等殖民地；科林斯的殖民地叙拉古创建了阿克莱(Acrae)、卡马林斯(Camarina)和卡斯麦莱(Casmenae)等殖民地；帕罗斯的殖民地塔索斯创建了达图姆(Datum)和那不勒斯(Neapolis)等殖民地。从母邦到殖民子邦再到新的殖民地（子邦的子邦）这一发展过程来看，正是城邦制度起决定作用的结果。殖民活动一旦停止下来，城邦和城邦制度又会面临新的问题。因而，周期性殖民是城邦社会制度的一个固定的环节，这是城邦制度所决定的。
注释：
① 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
② Oswyn Murray,Early Greece,Fontana Poperbacks,1980年,P107.
③ Strabo ,Geography,Vi,2,6.
④ Homera, Odyssey,6,9f.转引自 Oswyn Murray,Early Greece,Fontana Paperbacks,1980年P108.
⑤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V.6,ch,42,P.362.
⑥ Strabo,Geography,Vi,2.4.
⑦ H.W.Parke,The Greeks,New york,London,p.102.
⑧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6.ch.38.p.46.
⑨ 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pp. 362-363.
⑩ Antony Andrawes, The Greeks,New york.London,0102.
(11) A.J.Graham,Colony and Mother City in Greece,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64,附录 2 The Decree of Foundations.
(12) 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4,ch.153-156,pp. 325-327.
(13) A.J.Graham,Colony and Mother City in Greece,Manchester University press,1964,附录 2 The Decree of Foundations.
(14) Plutarch,Moralia,293〔b〕.
(15)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4,ch,19,p.328.
(16)Antony Andrawes, The Greeks,New york.London,0102.引书,P.98:该殖民地位于靠近南斯拉夫海岸的科尔丘拉岛.
(17)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22.
(18)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33.
(19)Strabo,Geography,8.6.22.
(20)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引书,P.123.
(21)Strabo,Geogrophy,iv,5.6.
(22)George A.Christopoulos 主编,History off the Hellenic world.The Archic Period,The pennsy’vania Stafe Uriuersity press,1975年,P.435.
(23)ＦО.Ⅱ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p.934.
(24)ＦО.П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引书,P.933.
(25)Strabo,Geography,x.44.
(26)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1,ch.3,p.28.
(27)希罗多德:《历史》(中译本),商务印务馆,1985年版引书,V.6.ch.38.引书,v.1,ch,3.p.22.
(28)丹纳:《艺术哲学》(中译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北京,P.260.
(29)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l,ch,3,P.22.
(30)丹纳:《艺术哲学》(中译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北京,P.260.
(31)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l.ch.3,PP.24-25.
(32)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译本)，商务印书馆，1978年版，v.4,ch.8.p329;v.s,ch2,引书,v.1.ch,3,P.28.
(33) (23)ＦО.Ⅱ弗兰采夫主编:《世界通史》(中译本),生活在·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1年,v.1,p.934.
(34)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6-263. plato,laws 6-776.
(35) Strabo,Geography,x Ⅰ,3-1.
(36)Strabo,Geography,x Ⅰ,3-1.
(37)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265b-c.
(38)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引书,P.122.
(39)N.G.L.Hammond,A History of Greece to 322 B.C,P112.引书,P.100;At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695f.
(40)Afhenaeus,The Deipnosophists,4,167d.
(41) Oswyn Murray,Early Greecl,Fontana paperbacks,1980,P.104:拥有良港的赞克勒殖民地大约在公元前730年就已建立起,但十分缺乏耕地,他们又只好在西部的迈莱(Mylae)建立了另外一个殖民地.
(42)希罗多德:《历史》，v.4.ch.160,pp.361-362:库列涅殖民地第四代国王阿尔凯西拉欧斯二世统治期间,他兄弟们为争夺王位同他争吵不休,最后他的兄弟们离开库列涅建立了巴尔卡殖民地.
(43)N.G.L.Hammond,A History of Gneece to 322B.C,P.110:好战的色雷斯人威胁着塔索斯殖民地,塔索斯随后在大陆对岸建立了新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