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译世界学术名著
[阿拉伯]伊本·西那《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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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列举在灵魂及其各种活动方面从古人继承下的一些学说,并论灵魂是一还是多,以及对关于灵魂的真实意见的证明
的确,我们所知道的那些关于灵魂的本质及其各种活动的学说是分歧的。在这些学说中间有一种说法,主张这种说法的人认为灵魂是一种单一的本质,灵魂凭着自身、凭着各种器官的差异而作出一切活动。在这些人中间,有这样的人,认为灵魂认识一切事物,是凭着它自身认识的,认为灵魂从事物出发比较各种知觉对象时,只是由于一种原因来应用各种官能和器官,为的是凭着这个原因注意到灵魂的本质中的东西。并且在他们中间,有这样的人说,这是以灵魂的回忆的方式造成的,所以根据这种人的说法,好像是灵魂偶然忘记了似的。
在前一批人中,有人说灵魂并不是单一的,相反地,灵魂有一定的数目,并且说一个单一的形体中的灵魂乃是一些灵魂的一个集合:有一个赋有感觉能力、基本上赋有知觉的灵魂,有一个忿怒灵魂和一个情欲灵魂。
在这些人中间,有这样的人,他主张情欲灵魂就是营养灵魂;他主张心脏是灵魂的所在,认为心脏具有一切营养和生殖的欲望。在他们中间,有人认为生殖是灵魂的情欲部分的一种机能,流向雄体和雌体的精巢中。在他们中间,有人主张灵魂是一种单一的本质;从这种本质涌出各种已知的灵魂机能,各种机能真正说来是有着一种活动,在上述的各种事情方面,灵魂做它所做的事,只是凭着这些机能为中介。
有人说灵魂是单一的,是靠自身活动的,他在我们将要讲的东西方面,曾经援引持前面那种学说的大师们引来作为证据的东西作为证据。接着他就说:如果灵魂是单一的,是没有形体的,那么,说它划分在各个器官中,说它是多数的,就是荒谬的。因为这样它就会变成一种质料形式。
但是在这些大师那里,曾经通过一些论证肯定过灵魂是一种分离的实体;这些论证我在这里无须一一列举了。他们说过:灵魂是凭着自身以各种不同的器官做它所做的事。
但是在这些人中间,有些人曾经说过灵魂是凭着自身而非常博学的,他们援引一种证据说:如果灵魂是无知的,是缺乏各种学问的,那么,它之具有这种情况就或者是由于它的实体,或者是由于偶性。因此,如果这是由于它的实体,说它认识,就完全是荒谬的。而如果灵魂具有这种情况是由于偶性(偶然的东西是出现在属于另一件东西的东西上的),那么,认识各种事物,就会是灵魂的事情。然而灵魂是由于一个原因而偶然地无知。所以,这个原因只是无知的原因,不是认识的原因。因为当我们除去那些偶然的原因时,灵魂余下了它的本质中的东西。其次,当灵魂在自己的本质中具有的东西在于认识的时候,灵魂既然是单纯的、精神的东西,怎样会变成无所认识的、无所感受的东西呢?正好相反,在灵魂中是能够有认识的,不过当灵魂被占据时,它拒绝认识。当它的注意被激起时,它认识,而“激起注意”的意思,就是使灵魂回到它的本质和它的本性的性态上。于是它就发现它自己,认识一切事物。
至于那些持回忆说的大师,他们援引一种证据说:如果灵魂不曾在一个时刻认识过它现在并不认识并且在寻找的东西,那么当他遇见这件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认识这是寻找的对象,有如寻找在逃的奴隶那样。但是我们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提过这种说法,并且加以驳斥了。
那些认为灵魂繁多的人,曾经援引一种证据说:既然我们发现植物具有情欲灵魂(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在本节中指出过的那种情欲灵魂),而并没有那种知觉的、赋有感觉能力的、进行分别的灵魂,我们怎么会有可能说所有的灵魂是单一的灵魂呢?因此,这种情欲灵魂毫无疑问乃是某种自身分离的、并无知觉灵魂的东西。其次,我们发现动物具有这种赋有感觉能力的、忿怒的灵魂,但是其中根本没有理性灵魂。因此这些动物灵魂乃是准照动物的定义的灵魂。因为当这些东西联合在人身上的时候,我们知道在人身上是联合着一些彼此不同的灵魂的,这些灵魂具有各异的本质,有一些有时候是与另外一些分离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这些灵魂真正说来各自有一个处所。所以,进行分别的灵魂的处所是脑;忿怒灵魂、动物灵魂的处所是心脏;情欲灵魂的处所是肝脏。
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些关于灵魂的学说。但是在这些学说当中,只有首先列举过的最后一种学说是正确的。我们就来说明它的真理性。然后我们就来解决所提出来的那些疑问。我们说:从我们所讲过的,已经指明,各种彼此不同的活动是由一些彼此不同的机能作出的,每一种机能,就其为不同的机能而言,其所以如此,乃是由于它发出属于它的第一活动这一点。因此忿怒机能并不能感受快乐,情欲机能并不能感受有毒的东西,为知觉机能接受印象的东西,并不是为这两种机能接受印象的东西,这两种机能中的任何一种,作为这样的机能,也不能接受那些被知觉的形式,以便理解它们。
肯定了这一点以后,我们说,这些机能应当有一种联系,由这种联系把它们通统联系在一起。与这些机能的联系关系,就是通觉与各种吸收(?)形式的机能的关系。因为我们毫无疑问地知道,这些机能中间有某一些占据另一些,有某一些使用另一些。在前面所讲的那些话里面,你已经知道这一点了。
如果没有一种联系使用这些机能,这些机能中的一些在它们的活动中以某种方式阻碍了另一些时,它们就会离开另一些,就不会使用另一些,就不会支配另一些了。但是它们并不离开另一些,因为某一机能与另一机能没有结合时,就不能在它的活动中阻碍这另一种机能,如果工具不是共同的,接受者不是共同的,如果没有共同的东西在这种联系以外把这两种机能联结起来的话。
我们知道感性知觉为情欲所激起,但是情欲机能并不感受作为可感觉的东西的可感觉的东西。因为如果它感受并不作为可感觉的东西的可感觉的东西,就不会有一种遭受存在,生自对于这种可感觉的东西的情欲。因此感受的东西必然就是知觉感性对象的东西。
我们不能承认两种机能是一种。由此可见,这两种机能属于一种单一的东西。因为这个缘故,应当说:当我们有了感觉的时候,我们就有了欲望,当我们看见了这样的时候,我们就发怒了。这件在其中联结了这些机能的单一的东西,就是我们每一个人认为是感性知觉的本质的东西,所以应当说,当我们有了感觉的时候,我们就有了欲望。
但是这件东西不能是形体。首先,因为从形体是形体这一点,只能得出形体是联结这些机能的东西,除非是每一个形体都会具有这种情形,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除非是形体会由于一种东西而变成这样,而这件东西作为联结者,将是第一集合者,将是形体的成就性,而不会是形体。因此联结的东西是一种并非形体的东西,这就是灵魂。
第二,因为我们已经明白地见到,在这些机能中间,有一些机能不能是形体性的,也不能确立在一个形体中。那么,如果有人抱着一些怀疑说:如果这些机能能够属于一件单一的东西而不联结在其中(因为这些机能中间有一些并不以形体为接受者,而另一些却以形体为接受者),如果尽管它们是分离的,并无一种单一的特性,它们仍然与一件单独的东西发生关系,现在怎样能够是这样,即所有的机能都与一个形体或一个形体性的东西发生关系呢?我们说:因为那种并不是一个形体的东西能够是各种机能的源泉;所以有一些机能在器官中涌出来,而另一些机能却由于它们自己的本质而变成特殊的机能。但是所有的机能都以一种一定的方式引向形体。器官中的那些机能是联结在一个本原中;这个本原在本原中把它们联结起来,就是这个本原,由于它的丰富,在器官之外涌出;这个本原的性态,我们在解决疑问的时候还要加以说明。但是在形体方面,所有的这些机能都不能从本原涌出,因为这些机能与形体的关系之所以存在并非通过涌流,而是通过接受。流之能够存在,是通过流与使它涌出的东西的分离,而接受却不能通过这种途径而存在。
第三,因为这个形体或者是整个活的形体;这样,这个形体的一种毛病就会引起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不会是我们所知觉到的事情,就是:我们是一个存在的东西。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我是我,即使我只知道我有一只手,一只脚,或者按照我们在前面另一些地方所说过的,有肢体中间的这样一个肢体。或者我认为这些肢体依存于我,我相信它们是属于我的工具,我在需要的时候便加以使用;如果我没有这些需要,我就不会必须具有它们,而我还是我,它们并不存在。
我们现在列举前面所说过的东西说:如果一个人被突然创造出来,被创造得具有一些分离的肢体,而并看不见他的这些肢体,如果他并不触到这些肢体,这些肢体也不被触到,而他也听不见声音,那他就会不知道他的一切肢体的存在,但是尽管不知道这一切,他却会知道他的“维此性”的存在,作为一件单一的东西;但是不知道的东西本身与已知的东西并不是一样的,这些属于我们的肢体实际上只会有如一些衣服,这些衣服由于持续附着于我们本身,在我们之中变成了我们本身的一些部分。然而,当我们想象我们的灵魂时,我们并不把它们想象成赤裸裸的;正好相反,我们是把它们想象成具有着穿戴在它们上面的形体;只不过说到衣服,我们已经习惯于把它看成我们脱下抛掉的东西,而说到肢体,我们并不习惯于这样去想。我们关于“肢体是我们的部分”的意见,比我们关于“衣服是我们的部分”的意见要更加牢固。
或者是,这个形体并不是整个活的形体,而毋宁是一个肢体,这个肢体将是我认为本身是“我”的那件东西,或者是我认为是我的那件东西的观念,这并不是这个肢体,虽然它应当是这个肢体。因此,如果我认为是我的那件东西是这个肢体的本质(它的存在方式是心脏,或者是脑子,或者是别的东西,或者是一定数目的肢体,带着这种特性;这种特性的“自性”或全部这些肢体的“自性”,就是我觉得是我的那件东西),我对于我的“我”的知觉就应当是我对于这件东西的知觉。因为这件东西不能在一个单独的方面有如被知觉到而并没有被知觉到。然而情形并非如此。因为我知道我有一颗心脏、一个脑子,只是凭着感觉、听说和各种经验,而并不是因为我知道我是我。因此,这个肢体并非本身通过本质而是我知觉到是我的那件东西;相反地,这个肢体是通过偶性而是“我”。
最后,我说我是“我”时对于“我”所知道的东西,就是我说我感觉到了、我知道了、我做了时所了解的那个东西。因此,如果有人说这样的话:你还不知道这是一个灵魂,我就会说:的确,我只是按照我称之为灵魂的那个观念而知道它,但是,我可能并不知道它是以“灵魂”这个词来称谓的。因此当我了解到我对于灵魂所理解的东西时,我理解到这就是这件东西,这件东西就是那个使用那些属于运动者和知觉者的工具的东西,只是我只要依然不知道灵魂的理念,我就不知道它。但是一颗心脏和一个脑子的性态并不是这样。因为我知道心脏和脑子的观念而并不知道灵魂的观念。
的确,当我把灵魂理解为作为我的这些运动和这些知觉的本原、并且作为它们在这个整体中的目的的那种东西时,我知道或者这种东西真正是我,或者这种东西使用这个活的形体时是我,因此就好象我现在没有能力分别作为与一个混合体分离的关于“我”的知觉,以及关于这种东西使用活的形体并与这个形体相结合的那种知觉。
说到这种东西究竟是一个形体或者不是一个形体,依我的看法,它不应当是一个形体,在我看来,根本不应当把它想象成某种形体,正好相反,我认为只能把它的存在想象成没有形体性。因此我是已经就这件东西并非形体这一点来了解的;事实上,我所了解的并不是形体性:虽然我了解了这件东西。
其次,我已经肯定:的确,尽管我曾假定过这种作为这些活动的本原的东西有一种形体性,却并不能承认这种东西曾经是一个形体。因此我们有更强的理由说,它在我之中的最初表现应当是:它是与这些外部肢体有所不同的某种东西,虽然与各种器官的结合、对各种器官的感性直觉、以及由其中发射出的那些活动使我犯一种错误。因此我认为这些外部肢体好像是“我”的部分。但是,当在某种东西上有错误时,一个判断是没有必然性的;判断毋宁是为了认识随着来的东西的。然而当我寻找这件东西的存在以及它的非形体的存在方式时,并不是我已经绝对不知道这个,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并不是我已经把它忽略了。
对这种东西的认识常常是近似的认识,然后这种认识被忽略了,在作为一个定义的方面变成了未知的东西,在一个更远的地方去寻找它了;因此,由于理智软弱无力,智慧在激起注意的途径上是孤立无助的。因此,为了认识这种东西,必须研究一个遥远的源泉。由此可见,这些机能有一个汇流口,一切机能都往这里会合,但是它并不是一个形体,虽说它分有形体,或者不分有形体。
因为我们已经指明了这种看法的真理性,所以我们应当来解决前面指出的那些疑问。
至于第一种疑问,我们说:当灵魂具有单一的本质时,各种机能不应当从它流到各种肢体之中;正好相反,我们可以承认,首先从它们流到种子和精液中的是生殖的机能。因此,它按照这种机能的各项活动的便利,产生出一些肢休。每一种肢体都能够接受一种特殊的机能,为的是使这种机能从它涌出,如果没有这个,形体的创造对于灵魂就是多余的了。
至于抱着一些怀疑并且主张灵魂凭自身认识的人,他的意见是有毛病的。因为如果灵魂的实体凭着它的本质是空空如也,没有认识的,那么认识的存在对于它就不应当是荒谬的。的确,人们作出分别说:这件东西的实体,在与它的本质的关系方面,是并不要求去认识的;并且说:在这一方面,它的实体是要求不去认识的。因此,按照这两个说法中的每一个,伴随无知的情况都是不同的。因为当我们承认灵魂是由于它的实体而无知时,我们只是理解到:如果它的实体是孤立的,一种外部的原因并不与它相结合,那么,它之伴随无知,就会是在那种通过实体的存在状况为中介而造成的孤立的状况之下,而不是在单独的实体的状况之下,而我们只是把这种情形理解为:灵魂的实体乃是一种不能缺少无知的实体。
但是,如果我们不承认这一点,相反地,如果我们说无知是偶然来到灵魂的事,那么,比方说,这种偶然的事就是不应当来到自然事物上的。因为如果我们说木块是空空如也,没有床的形式的,而这种“空空如也的”状态并不是它的实体,却是某种对于实体是偶性的东西,可以消失,那么就只会是:这种说法好像是说:应该在实体里已经有过床的形式,而这个形式后来已经解体了。
抱这种怀疑的人说事物回到它的本质,这种说法仍然是荒谬的。因为事物根本不脱离它的本质。相反地,人们常常说:事物能够脱离那些真正说来属于它的本质并且仅仅凭着它的本质而得到完成的活动。但是承认这种说法,只不过是出于随便,因为这些活动并不属于事物,说得更明白一点,因为它们是完全不存在的。至于事物的本质,怎么会本身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呢?的确,我们不能承认,在事物的活动方面,可以说这些活动是脱离本质的,因为这种脱离只存在自身之中,并不属于事物。只有在给予这些活动以存在的东西存在的时候,这些活动才完全存在。因此它们并不脱离本质。至于事物的本质,事物是并不脱离它,也不回到它的。
说到那些持回忆说的大师们,他们所援引的证据,已经在关于工具的讲授①中被摧毁了。至于那些对灵魂进行了划分的人的证据,则是用一些虚妄的前提造成的。他们的这种说法就是:植物灵魂是离开赋有感觉能力的灵魂而存在的。这样,人就应该是另外一种不是植物灵魂的东西了。的确,这个前提是诡辩,这是因为人们想像出许多方式的分离。但是人们在这里所需要的分离有两种方式。其中的一种是:有时候人们对于事物想象出一种分离,例如颜色与白色的分离,动物与人的分离,因为颜色的本性也出现在并非白色的东西里,动物的本性也出现在并非人的东西里,因为一个全体①是与另一个属差分离的。
①指逻辑学。——译者
①指“种”。——译者
有时候,人们又想像出一种分离,例如与白色在一个形体中结合的甜味的分离,因为甜味有时候与白色分离,甜味与白色是两种不同的机能,这两种机能并不是通过一种单一的东西联结起来的。
但是在这两种分离中,最适于植物灵魂的,由于赋有感觉能力的灵魂而造成的分离,乃是第一个范畴的。这就是说,存在于棕榈树中的植物灵魂,在“属”的方面,与存在于人身上的生长机能是根本没有联系的。因为植物机能根本不能与动物灵魂相结合,动物身上的生长机能也不能与棕榈的灵魂相结合;然而这两件东西却为一个单一的观念所联结。这个意思就是:这两件东西每一件都营养、生长和生殖,虽然在这以后两者彼此有了差别,这是由于一种建立和形成“属”的属差,根本不是由于一种偶性。存在于这两者之中的观念,乃是人所具有的植物灵魂的“种”,这个观念的分离采取着“种”观念的分离所采取的方式。
我们并不反对这些机能的“种”属于另一些东西,这并不包含着这些机能不应当在人身上联结在一个单一的灵魂中,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从这里面并不能推出不应当把存在于动物身上的生长机能归给它所具有的动物灵魂,使它的动物灵魂成为植物机能,以及使人在动物界这个“种”上无异于他的部分。但是这件事在《逻辑学》中已经向你证明属实了。
因此这并不必然要求人身上的植物灵魂有异于动物灵魂,我们应当有更大的理由认为它们是一个单一的灵魂的两种机能。因此人身上的植物灵魂根本不因它的“属”而与人分离。但是,如果机能并不因它的“属”的性质而分离,或者说得更明白一点,并不因它的“种”的性质而分离,人们就不能从那些人所援引的证据得到任何好处了。这两者是不同的。
以此为中介,我们就假定动物中的植物机能异于其中的动物机能,好像这两者各是一个凭自身而完成和分离的“属”,这一个并不是那一个,这一个并不属于那一个似的。那么在这里面有什么东西阻碍动物灵魂在动物中具有这两种机能呢?这有如:当我们发现存在于并非空气的东西中的潮湿并不与热相结合时,并不应当由此推出空气中的湿和热不属于一个单一的形式或一个单一的质料;当存在着一种热并不出于运动而出于另一种热时,并不应当由此推出另一个地方的热并不依靠运动。因此我们说:这些机能不可能是由于“属”而彼此有别,它们是关联到“属”里面一种单一的本质上的。
至于如何理解这种情况这一点,就在于对立的极端状态阻碍那些原初形体接受生命。因此每当这些形体从事破坏一个对立的极端、并把它引导到没有对立的中庸时,它们就倾向于与天体同化。由于这一点,那些原初形体被认为配得上从占支配地位的分离实体接受一种产生生命的机能。然后,当它们切近着中庸生长的时候,它们就在接受生命的能力方面生长,直到达到一个极限,不能由这个极限再接近中庸一步,也不能在它们自身中再进一步破坏两个彼此对立的极端为止。这样,那些原初的形体就得到一个实体,这个实体在某种意义之下,是接近于类似分离的实体、例如天上的实体的。
因此,乃是在某种已在另一件东西里由于分离的实体而开始存在的东西里,分离的实体由这同一个获得的、与这另一件东西相结合的实体而开始存在。
这种例子是在各种自然事物里:我们可以想像火或太阳来代替分离的实体:想像一个从火获得一种影响的形体来代替活的形体,不过这个形体要是一个球;并且想像球受火的烘烤来代替植物灵魂;想像球受火的照耀来代替动物灵魂,想像火中之球里面火的焚烧来代替人的灵魂。
我们说,如果存在的事实是:这个与一个接受影响的球相似的形体的情况,并不是作为在其中产生影响者的一种情况而发生,这种情况是会从它接受火中的焚烧,却不会从它接受照明和照耀的;而是作为一种会从它接受烘烤而不接受别的东西的情况而发生,那么,如果它的情况是一种从它接受烘烤的情况,并且这个形体是暴露的或透明的,或者是根据它与在其中产生影响者的关系,由于这种关系,以一种强有力的方式从后者借光的,的确,这个形体就会为它所烤热,并且同时为它所照亮,而从产生影响者来到它的光,在与分离的火接触时,就会也是一个烘烤形体的本原。
的确,太阳只是凭它的光线来烘烤的。其次,如果能力是很强的,如果在太阳里有某种东西具有为产生影响者所焚烧的特性,而这个产生影响者是具有凭着它的潜在性或光线焚烧的特性的,那么太阳就会烧着了。所以,在这个意义之下,火炬会变成一个很像分离的火的形体,但是这个火炬又会与分离的火一道同时造成照耀和烘烤,因而如果它单独存在,照耀和烘烤就会得到完成。这样,就有可能单单存在着烘烤,或者单单存在着烘烤和照耀这两者,而这两者中的在后者并不是一个本原,从其中涌出在先者。因此,当整个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一切被假定为在后者的东西也会变成在先者的本原,在先者会从其中涌出。
灵魂的各种机能中的性态,就应当这样来理解。而在以下的几卷里,马上就会讲到一个道理,对与此有关的形式作出说明,在那个地方,我们将要讲动物的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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